蘇燕容木著臉,沒吭聲。
醉蝶急了,揚眉問:“主子,莫不是大太太走之前,真跟你說了什麼秘密?”
“說了,她說大姐信中所指的秘密,在郭嬤嬤身上。”
“郭嬤嬤?”醉蝶蹙眉,“她不過是老太太身邊的老嬤嬤罷了,算得什麼厲害人物。”
蘇燕容聞言蹙起眉頭,越皺越深,口上卻沒有表態。
醉蝶輕輕扯了一下主子的衣袖:“姑娘,您今兒是怎麼了,有些反常。”
蘇燕容深吸口氣,眯眼道,“我在琢磨她那句話有什麼深意。奴才們狗仗人勢,感謝苟且勾當的不在少數。不過,能讓汪氏斤斤計較而且害怕的,肯定不是個奴才。大姐乃堂堂侯府千金,郭嬤嬤就算再怎麼狗仗人勢,也沒能力派人監視我大姐。”
醉蝶心裏咯噔一下,驚恐的瞪大眼看著蘇燕容:“小姐,您的意思是說,老太太?”
蘇燕容聽見這個名諱,緩緩閉上了眼,似乎十分抵觸。
醉蝶見主子此狀,估摸這事兒八成是真的。想想也是,老太太有能耐讓大太太懼怕,也又能力派人監視大姑娘。隻是到底是什麼樣的秘密,能讓大姑娘生活在驚恐之中?老太太與大姑娘可是至親血脈,真正的一家人,還有什麼秘密能比得過親情的?醉蝶不懂,怎麼也想不通。
蘇燕容眼睛亮晶晶的,發現自己離真相隻差一步了。“汪氏必然對這個秘密知情的,不然她今日也不會有這麼光鮮的死法。照咱家老太太的狠厲勁兒,怎可能忍她三五年好活。隨便拿錯把她貶回姨娘,再掃地出門,這才是老太太理該辦出的事兒。”
醉蝶覺得主子說的極為有理。保不準真是大太太拿了老太太的短處,才會死得有麵子。
盡管大太太有了籌碼,怪她錯的太明顯,證據確鑿。老太太幫不了她了,隻能給她一個‘好結果’。況且老太太肯定抓住了大太太的軟肋——蘇洛靈,從而威逼利誘大太太。故而大太太臨走時,不敢將事情的真相明白的說與她,而是假借指認郭嬤嬤之名向蘇燕容透漏風聲。說到底,還是大太太走的不甘心,想要破罐子破摔。
蘇燕容這回算是漁翁得利,在老太太和汪氏的對峙中,捉到了事情背後的真相。
“到底是什麼事兒呢,”醉蝶也很好奇。
蘇燕容淺笑,修長白皙的食指敲擊著桌麵。“一定是一件令蘇家蒙羞的事。”
“誒,主子,您為什麼這麼說?”
蘇燕容眨著眼,伸手點一下醉蝶的額頭。“若非如此,還會有什麼事兒令大家覺得不可原諒的。她可是老太君,德高望重,兩位老爺對她又是愚孝,一般的小事兒都在可諒解的範圍內,不足勾成威脅。”
蘇燕容說完話,轉即想起老太太今日追問自己的口氣。不好,她老人家必然會有所懷疑!
蘇燕容急的背著手在屋子裏轉圈。
醉蝶又是不解,卻又不敢張口問,照例躲在角落裏,默默地看著主子徘徊。
“不妙啊!”蘇燕容剛止了步,感慨一通。忽有人說郭嬤嬤來了。蘇燕容抬眼,見郭嬤嬤穿著一身竹青色掐牙鑲邊散花褙子,香色掐牙織金纏枝紋長裙,一頭半翻髻,雲鬢裏插著精巧的銀簪、玉簪,手腕上還戴著個纏絲嵌三色寶石赤金鐲子。這幅打扮別說在平常人家,就是富貴大戶,也有些像太太的架勢了。
難不得汪氏跟她提郭嬤嬤。蘇燕容今兒個睜眼瞅這一位,還真是不一般,倒不像是下人,反而像老太太跟前養的第三個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