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特·克裏斯確認了一下房間的號碼,提著一個保溫盒輕輕走了進來。看到她還躺在床上,就更加放輕腳步,走到床頭,將手裏的東西放到壁櫃上。打開蓋子,將還溫熱的紅棗蓮子粥端出來,晾涼。

這個女人一如既往的讓人心疼兒。小臉蒼白,紅腫著眼睛縮在那裏。

忍不住摸上這家夥的頭,輕輕揉搓。手掌感受到濕氣。應該是剛才哭得太厲害,把頭發也打濕了的緣故吧。克裏斯歎氣,輕柔詢問:“你還好嗎?”

夏洛克沒睡著,他也知道她沒睡著。

“如果一會兒身體舒服了,就把熱粥喝掉,這樣會感覺好一點兒。”他知道這個家夥很堅強,不會因為失去孩子的打擊就徹底頹廢。果然,他剛說完這些話,夏洛克就一咕嚕的從床上滾了起來。

“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了,你會撫養他嗎?”她抱著枕頭問的一本正經。

盡管她問的問題那麼突兀,克裏斯也隻是微笑:“也許,不會吧。”

夏洛克有些失望:“果然是這樣。人之常情。”

“你可別擅自誤會了我話裏的意思哦。”克裏斯將粥端起來遞給她:“生育和撫養孩子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看起來好像很容易,但是把他撫養長大,還要健康獨立,就要麵對太多現實的問題,太複雜了。”

“你會好好愛他的不是嗎?”她接過熱粥,吹了一口氣表麵是在問克裏斯,實際上也是在問自己。如果他生下來了,我一定會愛護他。一定會給予他所有想要的東西,知道快快樂樂長大……

“傻丫頭。有時候愛不是一種願望,而是一種能力。對孩子也是。做父母的往往都有愛孩子的願望,卻不一定有愛孩子的能力。”克裏斯刮了她的鼻頭,笑得溫柔:“也許,那個孩子知道你還沒有做好當母親的準備,所以體諒你,推遲降臨在這世界的時間了呢。”

夏洛克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心中滿滿的感動。喝了一口粥,好像真的感覺好一點了。

克裏斯心情愉悅地收拾完東西,出了病房下樓梯的時候遇上了一個人。本能的繃緊了神經,戲謔的跟他打招呼:“你好啊。少年。”視線中的那個家夥怎麼看怎麼礙眼,有一張同樣讓人覺得討厭的麵孔。

“你好。”那家夥無所謂的抬頭看了他一樣,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克裏斯討厭這種感覺:你非常重視對方,還把他當做死敵。結果這個家夥卻對你絲毫無動於衷,仿若一個隨時隨地會消失的路人。這實在太讓人氣惱。

然而克裏斯也沒表現出不滿,仍舊俯視著他:“這樣看你好像更矮小了呢。”

他是故意的,故意說這麼挑釁的話。

“那你一定沒聽過——‘站得越高,摔的越慘’吧。”利威爾回應之。表情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金發男人——蘭特·克裏斯,利威爾太熟悉這個人了。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在一開始認識這家夥的時候,他就已經派兵團的人將克裏斯的底細查了個幹淨。

不過這種,他仰視、克裏斯俯視的方位,著實讓人不舒服。於是利威爾往樓梯上走了幾步,直至跟這家夥平視。

“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敵意,難不成知道自己的秘密了?”克裏斯冷笑。

“這和你無關。”利維爾的態度很明確。

克裏斯揉著自己的手,利威爾敏[gǎn]的看到上麵有很多的傷口,手指上沾滿了創可貼。克裏斯故意笑笑,解釋道:“這是為夏洛克做粥的時候,不小心燙傷的地方。怎麼,你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