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她預料的曲折,結果比她預計的好,就像你因需要去超市買卷紙,商家做活動買一贈一,代價是花費半小時在一群大爺大媽隊伍後排隊領取,於樂樂按目前個人勞動價值核算,半小時二十幾元,值!之前她與裏正也曾商定好製酒事宜歸楊家管,可一到實際問題她處處受製,連備常用酒俱都糟敷衍,還談什麼發展?她不甘心讓這製酒的買賣隻做楊家與村裏的人情,所以出現問題時加了少許催化劑,加快了管理弊端上的暴露速度。族長最後一句當眾受權於楊家,之後適當調整至少在製酒上再無阻礙,她也算求仁得仁,替裏正背點黑鍋也值啦。聽圖利村民幾句挑唆就氣勢凶凶來楊家問罪,正直有餘判斷應便能力不足,老族長怎麼選這麼個接班人呢!
路上大郎一臉自責,將責任歸在自已因幾句村婦口角負氣沒全力提點采山村眾上。到家楊老四與她單獨談話,盡管她一口咬定這事純屬意外,沒動手腳。最後楊老四是語重心長地說老族長在村裏作了四十幾年的當家人,可不好糊弄,日後與村族有什麼不便,還是說出來商量他出麵的好。
第二天中秋,眼看秋忙,再說正是紫串串成熟期,大夥沒休,繼續采野。於樂樂把大郎撤回家量稱,在原來雇工青壯中選兩個幹活出挑的為領隊,采野事宜放權給領隊。隊裏幾個人,都找誰,怎麼分工分錢都領隊說了算,楊家收貨發錢隻跟領隊結算,采野中醫藥傷亡自理,兩隊要用楊家的推車一天20文租金。兩個隊長商量,用生不如用熟,在原來四人的基礎上一隊再找倆人,推車加租金也得用。至於散戶,采野必須是青壯隻要紫串串附合楊家收貨要求都過稱記帳。於樂樂讓大郎趁上午沒事殺六隻肥兔,兩隻送去洪莊舉人老爺那做節禮,族長,裏正,福娃娃奶奶那各送一隻,剩下一隻晚上家裏吃頓好的。
下午洪莊上學的小子們早早下學,一起坐車回村的還有二郎,領著幾個兄弟拿著東西往家走,一路上與過往村鄰長輩招呼,態度謙和有禮。到跟前深施一禮,說大哥大嫂諸位妹妹辛苦啦,東家中秋賞他兩天假和一個300文紅包,他賣了二斤酒,二斤肉,兩包糖果,六根係發的彩繩回家祝節。二郎頭麵整齊,一身藏青色細棉布長衫言談人斯文有禮,朝氣蓬勃的臉上嘴角微揚透著沉穩自信,讓人想起初春的白楊,迎風挺拔隱見新綠。上次見二郎還他是剛到濯鎮做掌櫃,她去瞧過一回,那時還隻是個踏實勤奮的小夥計樣,看來幾個月發生不少事,讓他沉穩敢言還有了自信,再曆練幾年懂得情緒內斂,會是位出色的掌櫃。
小七連蹦帶跳地跑過去喊,“二哥最好啦!謝謝二哥”說著一把搶過彩繩,翻看一遍,小腦袋在鮮紅和梅粉兩根中猶豫不決。自從小七女性身份暴光後,幾個哥哥對她有求必應,再加上幾年來於樂樂當家主張不打罵孩子,小七的邀寵行為直接線上升,嬌憨可愛卻沒有過份要求,五六歲的孩子她也不忍心苛責,這才像個家裏老幺的樣子。
於樂樂讓二郎領著弟弟們去村頭把爹和六叔他們叫回來,大郎思瑤把最後幾家山貨過稱記帳,她領著荷花夢溪回屋做飯。小七顛顛地跟著嘀咕問她能不能選兩根彩繩,反正麥子姐不穿顏色鮮亮的衣物,可這麥子又最凶悍護食,隻要是她的東西都不許人動。她是不敢在麥子跟前提這要求的,否則麥子會一把搶去彩繩抽走一根她看著最順眼的,扔回剩下的給她,要是麥子選中最配自己衣服的紅色就糟啦。說了半天見沒人打理她,識趣地抽走紅色的,將剩下的遞給荷花讓姐姐們選。荷花選根水粉,於樂樂選根淡紫,夢溪選根杏黃,思瑤選根嬾綠,於樂樂將最後一根遞給小七,“這根梅粉的一會兒給你麥子姐送去。”寵孩子是要有限度的,再渴望喜歡也不能去搶別人的東西。
這一來一回村鄰們見著都誇二郎有出息,小小年紀就穿長衫做了掌櫃,將來了不得嘍!誇得楊家男人嘴眼帶笑,晚飯二斤酒熱鬧了足足一個時辰,轉身填菜的功夫不知怎地又個個滿臉通紅地望月沉默,瞧這氣氛估計是想起這出息娃的娘了,朝幾個小的使下眼色悄悄退出正房東屋。
中秋第二天中午,待采野散戶也撐握運送方法,大批紫串串被送到楊家時,於樂樂再次宣布停工。午飯後於樂樂迎上沉著臉趕來楊家的裏正,“裏正大叔,我正要去找您呢,您瞧,運下山的紫串串太多這晾曬棚沒地兒了,這不還有兩筐堆著沒地兒放呢。我尋思著找幾個青壯伐木蓋棚,裏正大叔您說這工錢出多少好呢?還有這第一批酒眼看要熟了,缺承酒器俱,家裏情況您也知道,還得村裏先墊上,待賣了酒一起算。像二斤,十斤,三十斤小型器俱多備些,方便散賣。這器俱木製有點貴,裝酒粗瓷掉沙的可不行,會影響酒品賣不上價.....”裏正來楊家不到一刻鍾就說了一句,“眼看秋忙,一天給30文的工錢吧。”然後雙眉微鎖一副心事重重地樣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