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錦聽聞此言,立刻掙紮著扭過頭來:“別去,你不認路,走丟了怎麼辦?二格乖啊,自己吃飯,讓阿瑪多睡一會兒,明早就好了。”
二格提著褲子,先是遲疑,後來就很痛快的答應了一聲:“哦,知道了。”
二格嘴上答應的好,其實並不聽話。在餐廳吃晚飯時,他搭訕著詢問領班附近哪裏有藥店。那領班見他相貌清俊,言語有禮,便很和藹的詳細告知了一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二格平日難得出門,此刻填飽肚皮後,他就探險似的出了飯店大門,走兩步回頭望一望,生怕自己會迷路。按照那領班的指示,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家藥店,然後花大價錢從裏麵買走一瓶很有年頭的阿斯匹靈。
回到飯店房間後,他把藥給三錦吃了。三錦見他擅自出門,氣的打了他一巴掌——打在後脖頸上,也沒什麼力道。二格並不在乎,隻是滿懷期待,以為明日天一亮,三錦就會恢複健康了。
這夜便是一宿無話,待到翌日清晨,二格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三錦的額頭,隨即就驚恐的發現三錦的身體仿佛是更熱了。
他跳下床去拿起藥瓶,仔細查看了上麵的標簽,結果發現這瓶藥至少是二戰前生產的,那標簽上的英文已然有些模糊,如果認真追溯起來的話,興許曆史還要悠久。
“阿瑪!”他害怕了,擔心自己會把三錦藥死:“你現在覺著怎麼樣啊?”
三錦掀開被子,搖晃著慢慢坐了起來——他也沒覺著怎麼樣,就是渾身發冷,頭暈目眩,並且還有點作嘔。
“今天得去醫院看你嚴叔叔啦!”他強撐著站起來,兩隻腳像陷進了棉花堆:“其實你應該叫他嚴伯伯,你啊,見了誰都喊叔叔。”
他嘴裏說著不鹹不淡的閑話,雙腿發顫的走過去拿了衣服,一邊穿戴一邊強作無恙:“別站在地上發愣,快去洗臉刷牙!”
二格眼睜睜的望著他:“等到了醫院,你別急著看嚴叔叔,還是先去看醫生吧!”
三錦屏住呼吸,咬牙忍下胸中一陣煩惡,片刻後才說道:“唉,我知道,你就不用跟我出門了,留在房裏看著箱子。”
三錦吃不下任何東西,隻喝了兩口水。陪著二格吃過早飯後,他打電話租下一輛汽車,然後獨自去了醫院。
現在這日本醫院中,外麵看著還是老樣子,其實日本醫生們已經走掉大半,留下的皆是中國醫生同一些看護婦們。藥品有限,醫生也有限,病人們終日躺在床上,幾乎接受不到什麼治療。
三錦昏頭昏腦的走入醫院,並沒有找到那位熟識的日本院長;經過幾間診室,見那房門都是鎖著的;就決定還是先去看望嚴雲農。
嚴雲農依舊住在醫院內最高級的單人病房內,見三錦進門,他十分高興:“你可來了!”
三錦走到床邊,一屁股坐了下去:“你那腿,好了沒有?”
嚴雲農以手支床,自己坐了起來:“早好了。”然後他伸手摟住三錦的腰,低聲問道:“日本投降了,張家口那邊怎麼樣?”
三錦側過臉,垂下眼簾答道:“政府解散了。張家口四周都是八路軍,還有外蒙和蘇聯的軍隊,我好容易才跑了出來。”
“那以後……”
三錦忽然有些心煩,凶巴巴的搶著說道:“我哪知道以後會怎樣?!”
嚴雲農登時住了口。
三錦也覺著自己語氣有些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