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覓喝醉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趴在零零碎碎的瓷片裏,睡得很安靜。
趙影終究是沒忍住,輕手輕腳地走進去。他蹲下,溫暖的燈光下,周覓的臉被劃破了幾道口子,鮮血滲了出來又凝固了。
趙影歎了口氣,伸手將周覓抱了起來。他生病以後就有點消瘦,力氣不如從前大,但周覓的消瘦得更厲害,所以趙影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他抱起來。
周覓滿身的酒氣,但這麼深的醉意,也沒叫他睡得多沉穩。趙影一抱起他,他就醒了。周覓的眼睛沒有睜開,但是雙手已經抱住了趙影的脖子,叫道:“哥……”
趙影被他一頓鬧,已經心疼得說不出話來了,不願意否認更不敢承認,什麼也不說,抱著他就往樓上走去。
“哥,我明天……也要去野營。”周覓夢囈般地說,“我自己背行李,我自己爬山,我什麼都可以自己做,你要我去吧。”
趙影腳步一頓,低聲說:“你感冒了,山裏霧氣太重,你不能去。”
周覓是真的喝醉了,他以為自己還是十四歲的少年。那時周渡上高二,參加了學校的社團,跟社團成員玩得特別好。後來社團組織登山野營,周覓一聽說有個女孩也去而且還是跟周渡一組,說什麼也要跟去。偏偏那段時間流感盛行,周覓一直在斷斷續續地低燒,周渡不肯讓他再到山上。周覓急得要哭,又不敢任性地說要周渡也不去,隻好委委屈屈地送周渡出門,自己在家裏紅了眼圈。
直到現在,周覓還記得這件事。
“那個什麼銀鈴,你不要跟她在一起!”周覓抓著他的領口威脅說,“你是我的,你不許跟她在一起!”
銀鈴是那個女孩子名字的諧音,具體叫什麼周渡已經記不清楚了。那女孩非常有才華,繪畫樂器學習舞蹈樣樣精通,人長得也漂亮,對誰都是禮貌有加親密不足,唯獨對周渡青眼相待。周渡十七歲生日的晚上他們到周家玩,被孫宜看到了,孫宜也十分喜歡那女孩,一個勁地讓她多來周家玩。周覓不爽極了,從那以後,他就整天挑著這件事跟周渡鬧別扭。
但那都過了快十年了,當初的話,他們倆竟然都記得。
“嗯,我是你的,不給別人。”趙影的心痛過頭了,空空茫茫的。他說,“別動,你被劃傷了,我抱你去包紮。”
“哦。”周覓乖乖地點頭,擔憂地說:“哥,爸爸回來會不會罵我?”
他的回憶回到了更小的時候,是他七歲的時候。那時他被周渡照顧了兩年,終於養出一點調皮的性子了。但沒調皮多久,就不小心將客廳裏周鼎很喜歡的一個花瓶打碎了。當時周渡跟著師傅在後院練搏擊術,鄭姨出門了,他嚇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隻能翻箱倒櫃地找出膠水,想把花瓶黏起來。但他人小皮也嫩,力氣也沒多少,花瓶還沒黏起一半呢,兩隻手上已經到處是傷口了。
周渡練完功夫回來,就看見他坐在客廳的地上,對著一堆碎瓷片,兩隻手上全都是血。周渡嚇死了,他卻憋著哭聲問道:“哥,爸爸回來會不會罵我?”
他是被忽略怕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家,有個整天陪著他的哥哥,有疼他的爸爸,再也不是一個人麵對冷臉的保姆了。他珍惜得很,怕這到手的幸福因為自己的一個錯誤就沒了。周渡看著他不安的小臉,當即將他抱了起來,對他說:“不會的,爸爸不會罵你,我們都不會不要你的。來,別動,你被劃傷了,我抱你去包紮。”
周覓就被他抱著上了樓,就像十多年後的此刻一樣。
“哥……”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