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士賢:“當然不是這樣。”
周麟:“哦?”
邵士賢:“假如方水喬曾經離開過,你會替她隱瞞嗎?尤其是在昨天抓方水喬的時候,就是一個落井下石的好機會。”
周麟坦然地說:“我之所以沒有講,不僅因為我並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也因為在直播的時候,的確沒有人離開過一步。”
邵士賢:“不,有人離開過。”
周麟無奈地搖頭:“我真不懂,你為什麼非要在這一點上糾纏不休呢?”
“因為那個離開過直播間的人就是你!”邵士賢說,“這是整個連環謀殺案中最重要的一點,你自信把這一點掩蓋得天衣無縫。而陷害方水喬的工作已經做得夠多了,所以你沒有必要畫蛇添足,再在這上麵捅她一刀。”
“看來你不把我拖下水,是不會死心的。”周麟歎了一口氣,“如果我離開過,方水喬和張菲儀都應該知道,為什麼她們都不說?”
邵士賢:“方水喬不知道,因為那個時候她已經喝了被你下過藥的飲料,處於半昏迷狀態。而張菲儀正在代替方水喬做主持人,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她巴不得這種機會能多來幾次,又怎麼可能來揭發你?”
周麟冷冷地說:“邵士賢,你實在越講越不著邊際了!”
“我有沒有不著邊際,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邵士賢說,“方水喬回憶那兩次直播之後,人都是昏昏沉沉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完成主持的。張菲儀的聲音和方水喬的幾乎一模一樣,她一直不滿意自己的職位,一直想當主持人。於是你給了她機會,讓她代替方水喬做直播,條件是不能泄露你離開的秘密。可是張菲儀卻不像方水喬這麼好對付,她是個精明的女人。我想她一定慢慢猜到了你和謀殺案的關係,於是就拿這一點來要挾你,結果反而讓自己丟了性命。”
周麟凶狠而惡毒地瞪著邵士賢。
如果眼睛可以噴火,邵士賢已在熊熊烈火中燒成了灰燼。
邵士賢:“因為事業上的低迷,以及競爭的激烈,讓你不得不想一點節目以外的辦法來推高人氣。你最初的構思非常簡單,隻是在播出鬼故事的同時,按照鬼故事裏的情節玩一點嚇人的小把戲。等積累到一定數量後,再請槍手在網上造出聲勢。那時你還不清楚新來的李總的脾氣,所以不敢直接把這個提案告訴他。於是打算先由自己試幾次,看看效果會怎麼樣。”
“你知道方水喬做事一板一眼,膽子又小,她是不會支持你的決定的。張菲儀則不同,她和你一樣有野心,而且最關鍵的是,她的聲音和方水喬的很像,正好可以用來作為你行動的掩護。”
“你第一次在直播的時候離開歡樂台,坐上了張光業的出租車。那時你是惴惴不安的,你甚至還擔心自己的行為可能會召來別人的一頓痛毆。雖然我不知道你這種高高在上的知名製作人,是怎麼認識黃勳的。但事實上,你們非但很早就認識了,而且關係還不錯。你請黃勳開一輛車跟在後麵,如果你真的遇到了麻煩,他就會來替你解圍。”
“你上車後,就躲在駕駛座椅背的後麵,直到張光業因為恐懼而停下車,就是你出來嚇他的好機會。可是你萬萬沒有想到,張光業居然有嚴重的心髒病,他被你當場嚇死了。是黃勳完成了所有的善後工作,你給方水喬的照片也是他拍的。因為就在他看到張光業屍體的一刹那,他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犯罪計劃。你很快從震驚中恢複了過來,經過簡短的交流後,你非但全盤接受了他的想法,還在幾個關鍵的地方給出了修改意見。最終,黃勳將利用你的廣播掩蓋他的罪行,而你又可以利用黃勳製造出來的轟動效果,鞏固自己的事業和地位。”
“第二個受害者是王睿,當時黃勳的計劃還沒正式開始,所以你不得不再出動一次。你讓王睿把車開到信嵐橋,然後塞給他一把錢,叫他假扮水鬼,去便利店買東西。事成之後,你請王睿去喝酒,並把他灌醉。接著,王睿就真的變成了信嵐橋下的一個水鬼。那個時候你的腦子裏除了收聽率以外,再沒有別的東西。殺一個人是殺,殺兩個人也是殺,你的人性已經被磨滅得分不清這有什麼區別。最後你簡單地清理了一下王睿的車,再把它開回到車子所在的車庫。”
“接下來,你隻需預先把故事情節告訴黃勳就可以了。當你去請寶相大師捉鬼的時候,為了增強效果,你事先透露了第三個死者的消息給他聽。我覺察到了這一點,寶相就對我謊稱他有法眼。我估計那時寶相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也隱約覺得你有問題,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他給了我一張名片。”
“說到這個寶相大師,其實他是不用死的。但你為了嫁禍給方水喬,也就不得不犧牲他了。那天你先給寶相打了電話,告訴他你將派一個人給他送錢。寶相聽了這話,當然高興得不得了,也當然會一個人在辦公室等到深夜。但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等的竟會是一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