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雨兒(1 / 3)

鷹峽山莊有賭場,有酒店。到此的人當然不是全來賭博的。有很大一批人是為鷹峽山崖而來。這是一個旅遊景點,每人收取十塊門票。在山崖上可以看到對麵整個雲盤市。還有山崖下麵那條鷹峽。在山崖之上建有觀景台。可以俯視峽穀河流。

白起在酒店開了間房。現在天色漸睌,想起那個觀景台,白起就想去一趟,以前曾經去過。大晚上的看河流就不現實了,看看雲盤的夜色也是不錯的。花了十塊錢買了張票,白起走了進去,這裏實際就跟一個小花園差不多,設有許多的木椅,在崖邊有著一圈欄杆,就像一個籠子一般。欄杆內一米遠的地方設有幾副固定的望遠鏡,而在一處有著向下的台階,現在一道鐵門緊鎖,下不去了。那裏就是觀景台,到天黑就不開放了。

整個小花園人數並不多,畢竟,隻是看雲盤夜景的話,在其他位置也可以看到。白起再次看到那個女兵,一個人坐在一張椅子上,看到白起到來,這一次她對他招了招手。

白起不確定的指了指自己,看到她點頭之後才受寵若驚的走過去坐在椅子上道:“你好。”

她看到白起坐下來,兩人之間還有些距離,屁股一挪,往白起旁邊坐過來,雙手抱住白起的手臂,頭順勢靠在了白起肩上,閉上了眼睛。就像一個熱戀中的小女人依偎著愛人。

白起身子一僵,這……這太快了吧,大爺還沒準備好。

“你是我的英雄。”她這麼說了一句。

“額,什麼?”白起愣住了,這是什麼台詞?

“你應該不記得我了吧,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小女孩子。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很幸運能碰上你。從此你就是我的英雄,我發誓一定要嫁給你。盡管之後我就去當了兵,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你。我找人搜集你的資料,打聽你的一切。甚至我還去過你老家的鎮上。才知道你已經定了婚。那對我是最大的打擊。我渾渾噩噩中過了一年。就在前幾日,我休假回來處理一些事情。沒想到在最後一天還能碰到你。在銀行你隻看了我一眼,我卻滿腦子都是你。我很想很想追出去。隻是想到你的婚約,想到你現在應該成了家。我不想給你增添煩惱。第二次竟然能同乘一輛車,我內心的喜悅無以倫比。隻是你一句話都沒和我說。我想著這樣也好,安安靜靜的和你一路同行。剛才看到你,本來是想和你打招呼的,可是最後我改變了注意。我來這裏等,等著你來。如果你來了,證明我們是有緣分的。如果你沒來,那我處理完事就回部隊,不會讓你知道我的存在。現在,你來了。”

清亮的聲音訴說著她的內心,說出來的話卻如此之重。可是,白起卻沒有多大的感覺,他無法代入到她的語境之中去。他隻能當自己是一個聆聽者。或許她隻是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吧。白起這樣想著,感覺到手臂上有些濕潤,她竟然邊說邊流著淚,然而,白起卻看到了她在笑,笑得是那麼的開心。白起感覺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因為他不認識她,因為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認錯人了。白起隻能替她擦了擦眼淚,久久沒有言語,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他隻能安靜的讓她依靠,不忍驚擾她的世界。哪怕是個替代品。

她依偎了一會,然後直起了身笑道:“你應該想著我是不是認錯人了吧?或者在想我是不是個神經病。你看。”她挽起了袖子,在她手臂上刻著一個名字,一條條細小的疤痕組成的名字:白起。這不是紋身,而是用刀子一橫一豎刻上去的。要讓疤痕這麼清晰,一筆一畫都不斷。創口一定得很深。可以想像在當時要遭受多大的疼痛。

“為什麼?”白起撫摸著這個名字,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看到自己的名字刻在一個女孩子的身上,給他的心靈帶來一種無以倫比的衝擊。這份情之重,讓他難以承受。

“嘿嘿。”她傻笑一聲道:“我不光要把你記在心裏,還要把你刻在身上。看到名字就像看到你的人一樣。我長大了,你認不出來沒有關係,我還記著你就行了。”

“你叫什麼名字?”白起語氣沉重,最難消受美人恩。他努力回想著這些年的過往。隻是,怎麼想不起來呢?

“我叫雨兒,這個名字隻告訴你。世界上知道這個名字的隻有你和我了。”她笑著道,有些幸福有些感傷。這是他(她)們之間的秘密。也代表著,她已經沒有親人了。

“雨兒。”白起叫了一聲。

雨兒甜甜一笑,再次抱著白起的手臂靠在他身上看著遠處的雲盤市道:“我從小父親就沒了,媽媽帶我嫁給了那個人,開始還好,過不了多久那個人就開始沉迷賭博,輸光了家裏的錢還欠了高利貸。之後的幾年東躲西藏的,全靠媽媽打零工養家。然後,那個人又染上毒癮,從此就是噩夢一般的生活。隻到有一天,他毒癮發作產生幻覺,一把火燒了家,媽媽為了救我葬身火海。他卻逃跑了,我被姨夫收留。這樣過了一年多,他突然出現,把我綁架要用我去還他的賭債毒資,姨夫為了阻止他們被打成了重傷,我拚命的反坑,拚命的掙紮。就在我筋疲力盡,已近絕望的時候,你出現了。你救了我們,送我和姨夫去醫院,還付了醫療費。姨夫告訴我你叫白起,要我不能忘了你的恩情。於是我用刀片刻了你的名字。那時候我十三歲。”

隨著她的講述,白起終於想起來了,那是七年前的事了,那時的白起還是混混,四處找人打架的混混。“你的姨夫是郝大海?”白起不確定的問了一句,郝大海是白起領路人,白起初來雲盤市,郝大海教過他很多東西。

“你想起來了嗎?真好,你記得我是誰了。”雨兒雀躍的道。

“七年多了,你們後來去哪了?”白起問道,想起來她當年確實是個小女孩,現在卻已經是個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