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忍心再說下去。
他愛段潯，想一輩子都和段潯在一起，但如果愛一個人的代價是要折斷對方的翅膀、把對方圈進牢籠裏，那他寧願不要這種自私的愛。
“隻有你。”
“什麼？”宋鳴舟抬頭。
段潯說：“我這一生熱愛的唯有你一個。我母親早逝，父親從沒管過我，他想要的也僅僅是一個能給他長臉的兒子。
二十歲之前，我見他的次數屈指可數，他有新的家庭新的孩子，至於我……”
段潯苦笑了下，沒繼續這個話題。
但宋鳴舟卻知道，劇情裏對原本的反派段潯的描寫還是生效的，他的家庭並不幸福，沒得到過愛。
在他的整個成長歲月裏，沈卿陪伴了他大部分的時間，給了他不一樣的溫暖。
所以他後麵才會一直護著沈卿。
隻是沒想到宋鳴舟的到來打破了原劇情的進程，也撕開了這一層淺薄的幸福假象。
“朋友，林程算吧，從我成名後，有資格自己挑選助理的時候，我挑中了他，他就一直跟著我了。”
說到這兒，段潯笑了下，笑容裏藏著幾分狡黠的八卦，陡然語氣一轉：“說到林程，你知道他暗戀誰嗎？”
“嗯？暗戀？？”
宋鳴舟一下子還沒從沉重的氛圍裏轉過來，就又接著被段潯的話吊起了胃口。
“誰？他有暗戀的人？”
“當然，別看他表現冰山，實際上懂得可多。”段潯嘖嘖兩聲。
他們倆的各種玩具和道具，甚至學習資料，可都是林程為他們開發的，簡直就是打開了他的新世界大門。
深藏不露的老司機。
段潯湊過來，即使旁邊沒有外人，但他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營造出小聲說秘密的氛圍：
“是肖子遇，他暗戀肖子遇。”
“啊？什麼時候？”
“可能是錄節目那時候？”段潯回想了一下，也有點不確定了，“或者晚一點，總之，也差不多，應該很久了，但他自己好像醒悟得挺晚。”
確實是個木頭。
宋鳴舟啞然失笑，沒想到冰塊臉林程還有這樣的一麵，兩人聊著聊著話題就偏了。
有風拂過，宋鳴舟往段潯縮了縮，眺望著遠處的湖麵，波光粼粼，很漂亮。
他不禁看得有些入迷。
“舟舟。”段潯的談笑陡然中止，他的語氣無縫銜接成嚴肅認真，“看著我。”
他扶著宋鳴舟的肩膀，兩人四目相對。
段潯才說：“我和你聊這些並不是想給你壓力和負擔，我想和你在一起，隻要有你。”
宋鳴舟眼睫動了動。
“你先別說話。”段潯繼續說，“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別忘了我以前可是能聽到你的心聲的，雖然現在聽不到了。”
段潯小小地失落了一下。
這件事，宋鳴舟在新婚的第一天就發現了，聽他這麼委委屈屈的說，還有點想笑。
“如果有一天你即將麵臨選擇，我希望你能隨心而行。但如果是事關於我的，我想自己做選擇，你不要替我決定，行不行？”
宋鳴舟沒回答，而是反問他：“你真的聽不到我的心聲了嗎？”
“真的。”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就，我們喝完交杯酒後，我就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