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這些話,尹霜竟然很平靜。“知道我為什麼能和你坐在一起吃飯嗎?不是因為我還有所留戀,也不是因為你強迫我,而是,我對你已經沒有感覺了。既然沒有恨,更與愛情無關。現在看著你,我心裏很安靜,一點波瀾都沒有。就像看著一個有過關係,現在卻很陌生的,無關緊要的人!”
“我能像現在這樣,都是因為蘇遠遊,是他教會我寬恕和原諒。他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就像迪斯尼樂園,所有的小孩子即使摔倒了也不會哭。為什麼呢?因為玩都來不及,要趕快爬起來去玩。如果你把自己的人生當作遊樂場,你跌倒了就不會哭。”
“如果我一直沉浸在失戀的痛苦裏走不出來,就永遠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另一個更合適我的男人!”
“我曾經以為,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愛上別人,也不會有其他男人,讓我用情那麼深。但事實證明,我錯了。和你在一起,我總會有意無意地改變自己,去遷就你。但和蘇遠遊交往的時候,我做自己就夠了,隨性所欲,一點偽裝都不需要,很輕鬆。比和你在一起,快樂很多!”
“你和我在一起也不需要偽裝!”司徒斐急於爭取,“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最真實的你!”
尹霜搖了搖頭,“兩個人交往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受到對方影響,根據對方去改變自己。這種改變,是潛移默化的。我為你改變,並不覺得委屈,那時候也很開心。但是,蘇遠遊更適合我。即便受到他的影響,我也不需要改變自己。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天生一對,我和他就是這麼默契。吵也好鬧也好,怎麼樣都開心!”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麼好,你不會受這麼多委屈!他帶給你的傷害,並不比我少!”
“那不是傷害,你給我的才是,他從來沒有背叛過我,欺騙過我。至於那些,都是外因,而你不同。錯了就是錯了,你不該去指責他。”
司徒斐的心很痛,那種感覺,很無力。他寧願她罵他,也不願她像此刻那麼平靜,仿佛他對她而言真的隻是一個萍水相逢的過客,已經不能再在她心裏引起半點波瀾,那讓他很挫敗。沉沉地吸了吸氣,仍不允許自己放棄。
“好!就算你不愛我,那麼,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我和你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障礙。你和我在一起,絕對比和他在一起輕鬆!”
“如果愛情就像你說的那麼容易選擇,當初和你分手,我也不會那麼痛苦。我,不會和一個不愛的人開始。我的心很小,現在滿滿的都是蘇遠遊,容不下你。別說我沒想過和他分手,就算我和真的分開了,我也不會和你開始,你明白嗎?”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你以前不也愛過我嗎?就算你現在不愛,至少也試著接受我,就像你曾經愛上蘇遠遊一樣愛上我,好嗎?”
“我都說了不愛,你何必這麼固執?我不願委屈自己,尤其是在感情方麵,我不會將就一個不愛的人!司徒斐,拒絕的話,我說過很多很多次。現在,我也不介意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一次,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感覺。”
“我愛蘇遠遊,愛到即便前方荊棘重重,我也會頭也不回地往前衝。我相信,隻要有勇氣,隻要相愛,任何問題都能解決。我和他之間的,不過是時間問題。我們,沒有裂痕,所以沒有你趁虛而入的機會,你放棄吧!我和蘇遠遊,最後一定會在一起,一定會!”
她的語氣雖然很輕,但很堅定,堅定得如同一記悶錘,狠狠砸在司徒斐心髒上。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愛他了,然而還是一直自欺欺人,不肯認輸。
然而此時此刻,他忽然連自欺欺人的力氣都沒有了。當她再堅定不過地說出不可能愛他這種話,還是將他一把推入了萬丈深淵,覺得對一個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女人糾纏不休,真的很可笑,很荒唐!
荒唐得讓他難堪,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跳梁小醜一般。他所謂的愛情,在她眼裏,也許就像惡心的蟑螂。
臉,褪去了血色,連嘴唇都煞白,他強迫自己擠出一抹苦笑,用沙啞的嗓音道:“吃完飯,我送你回家!”
蘇遠遊連續發了三天高燒,不肯去醫院,也拒絕醫生來家裏。把程琴和蘇玲瓏急得團團轉,每天輪流守在他身邊,給他喂藥,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