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斐私底下查過蘇遠遊,他的風流韻事,當然也包括他的家事,知道他是蘇天山的外甥。他陪陸莞出席晚宴,除了沒辦法拒絕她外,也是好奇蘇遠遊會不會借這個機會把尹霜介紹給家裏。看來,蘇遠遊是動真感情了,這讓他莫名地有些不舒服,臉色一暗,低低“嗯”了聲。
“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
“沒必要!”他淡淡地說,招來陸莞玩味的一眼。“怎麼?你對她餘情未了,不敢麵對?”
“不是!”司徒斐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總之就是很抗拒。“別鬧!”
“我鬧什麼了?是你太小心眼了!既然不在乎她,過去打聲招呼又怎麼樣?”說罷,不顧他意願,挽著他過去。司徒斐拿她沒辦法,隻好作陪。越靠近尹霜,心裏就越不安寧,不知該怎麼麵對她。想必,又要遭到她一番冷嘲熱諷了。
陸莞像隻驕傲的孔雀,眼睛仿佛長在頭頂上的,再加上她美豔,就顯得更囂張了。停在兩人麵前,以一種嘲弄的目光打量她們。“嗨!這麼巧!”
尹霜當然不會對她客氣,早就想揍她了,她自己送上門來,簡直是早死。她涼涼地掀了掀嘴角,“林葭,全球變暖情況是不是更嚴重了?怎麼夏天都過了,還有蚊子,嗡嗡嗡的,招人煩!”她伸手揮了揮,每一下,都幾乎要打到陸莞的臉。
但她料定她不會動手,也不躲,依舊從容。“沒想到在這種晚宴也能遇到你們。”言下之意,你們怎麼配參加這樣的高級晚宴?”
“有什麼稀奇的,你沒聽說過陰魂不散嗎?越是討厭的人,越常在麵前晃來晃去,趕都趕不走!”尹霜笑笑地白了她一眼,“改天真得去燒燒香,轉轉運。”
陸莞也隻是笑,兩個厲害的女人過招,動怒是最愚蠢的行為,因此不管再怎麼討厭對方都好,都是麵帶微笑的,沒有硝煙的戰爭,最是殘酷。
“聽說你和阮煜南要結婚了,到時必須得請我參加哦!我要親眼見證,這世上是怎麼少了一對‘禍害’!”尹霜笑起來很妖孽,也很冷豔,高貴又傲嬌,氣場絲毫不遜色。“今晚的男伴怎麼不是他,他這麼快就不喜歡你了?”
“你還真會說笑,阿南忙著結婚的事,無暇分身。”陸莞笑盈盈的,眼波流轉。“他說要給我一場最精致的婚禮,很用心呢……我也不想打擾他,這種宴會,我出席就夠了!”
“聽上去,這不剛好是司徒少爺派上用場的時候?”尹霜譏誚地掃了眼司徒斐,神色鄙夷,那一眼令他心涼。以往在她鄙夷目光的背後,他能看到恨,看到濃烈的愛。可此時,他看到的隻有不屑,沒有半點感情。
他不確定她是刻意隱藏,還是真的已經不再愛他。不由得自嘲,自己還在乎什麼?不管她愛不愛他,都不會再要他了,他們注定不可能在一起。想到這,心便如抽絲剝繭般疼痛。
“不知道司徒少爺是以什麼身份陪她參加婚禮?備胎?男二號?忠犬?你這樣,總在男主缺席的時候悉心陪伴女主,完完全全是小言情男二號的節奏,感人得很呢!”
她皮笑肉不笑的,嘲弄的眼神殘酷又淩厲得像鞭子,爾後惋惜地搖搖頭,“隻可惜小言裏男二號往往是炮灰,不管怎麼掏心掏肺,都逃不過男女主在一起的噩運。不過我個人覺得,那些男二號都比不上你!那些人畢竟是帶著希望在守護,而你,明知道是個備胎,而甘之如飴,實在是忠感動天!”
“你這麼作踐自己,你父母同意嗎?阮煜南又知道嗎?他是感激你填補陸莞的空缺,還是厭惡你覬覦他的女人?他們兩若因為你鬧別扭,吵吵也就過去了,說不準感情還更好。倒是你,裏外不是人,太可憐了!”
尹霜說話一向不饒人,連林葭都有點聽不下去。司徒斐固然該罵,可這樣體無完膚的羞辱,男人怎麼受得了?尤其當著幾個人的麵。司徒斐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也握緊了拳頭,她真擔心他們會吵起來。下意識拉了拉尹霜,小聲道:“別說了!”
陸莞最討厭尹霜那張嘴,心裏暗想著要撕了它。她和司徒斐的事,什麼時候輪得到她指手畫腳了?不自量力。但她沒動怒,反倒笑得愈發深沉。“我聽說有一種叫酸葡萄心理,自己得不到的,就會總是嘲諷它不好。其實心裏,想要得很!”
“你和司徒分手,一定很不甘心吧?這般夾槍帶棒,上趕著諷刺,證明你心裏還有他?你若是餘情未了,我倒能理解。不過有什麼法子呢?司徒就是不喜歡你,你也隻能動動嘴皮子。越是這樣,越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