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陸擎為首的一行人,包括設計部兩位總監賽琳娜、蘇遠遊,林葭及另外一名副總監、四名設計師、項目經理阮煜南及另外一人的十一人小組負責布拉格的工程,上午八點,在酒店會議室開會。
期間阮煜南提出他和另外一位項目經理各跟進一個設計組,林葭所在的A組由他負責,這個提議令林葭意外,但更意外的是,陸擎竟然答應了。分明有意製造給她製造和阮煜南單獨相處的機會,悶葫蘆裏賺了什麼藥,她猜不透,多少不安。
午飯時間,難得獨自清靜,阮煜南卻端了咖啡坐到她對麵。見她不理他,揶揄。“你在表演無視我?”
“不是表演,而是直接無視,發自內心!”
他笑了笑,“我記得你以前總是用盡各種手段,想盡各種法子黏我,現在卻似乎不樂意我負責A組,這是幾個意思?”
她回答地生疏客氣。“上頭的決定,不存在我樂意與否一說。你總不會是為了我不樂意而提出那個建議?”
“如果我說是呢?”
“希望你能公私分明!”
“我一向不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你隻是知道的!”阮煜南漫不經心地用手指劃著咖啡杯,半低頭抬眼的姿態愈發邪氣了,總有些不懷好意的光芒在閃動。“我隻信奉‘有仇必報’!”
林葭覺得好笑,“難不成你是為了給許佳陌報仇特意追到布拉格?”
“我說是呢?”
“是也不稀奇,你原本就是那麼無聊的人!”林葭鄙夷他行徑的同時,也有些恨鐵不成鋼。“你若是把那些心思用在工作上,早就把阮氏總裁的位子坐牢了!”
“我怎麼做,用不著你來評定!就會義正言辭地指責我,也不想想自己做過些什麼!”
“需要聽許佳陌的錄音?”
“佳陌都告訴我了,是陸擎逼她那麼做!”
林葭了然地點點頭,果然打了預防針。以許佳陌的個性,裝可憐扮無辜可是她的必殺技,尤其是對他阮煜南。“以你對陸擎的了解,他會用那種手段?”
“所以我很佩服你!”阮煜南傾身,一直望入她眼底,薄涼又諷刺地問:“你究竟給了他多少好處?莫非你床上很能耐?”
生氣自然是生氣的,但吵了幾次,林葭已經覺得嘴皮上鬥沒意思了。歇斯底裏或冷嘲熱諷,都不過逞一時之快。你刺我一刀,我給你一劍,到頭來不過是互相傷害。明白道理,倒是冷靜下來。
“這兩年也許你覺得自己過得很痛苦,失去了很多,但你不是一個人!你以為我又過得好嗎?你在外麵有過很多女人,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沒說過你什麼。因為是我心甘情願嫁給你,就算遭罪我也認了。”
“可是許佳陌不同,她是我一直當做姐妹的人!這些年形形色色的事情我也遇到了很多,自認不是個最弱的人,我不怕被人從身後捅刀,我怕的是回頭看到,捅刀的是我真心對待的人!所以許佳陌,不可原諒!”
“但恨歸恨,我分得很清楚,她是她,孩子是無辜,我再怎麼狠心也不會害他。你不相信許佳陌故意陷害我沒關係,我隻希望僅僅是看在和我認識十幾年這一點上,相信我做不出那種事!”
她的目光澄澈,純粹,不含雜質,就像山間最清澈的溪流,滌著阮煜南那顆躁動不堪的心。他甚至開始懷疑,眼前的女人是否真像他想的那麼狠心。她說的沒錯,十幾年的相處,他對她早就熟得不能再熟。隻是一直告訴自己,現在的她,早就和他記憶中的那個判若兩人。
一種異樣的情緒,兩年多來第一次從阮煜南心底最深處不知什麼地方鑽出來,和對她慣有的厭惡勢同水火,卻又攪在一起,令阮煜南心煩,語氣裏多了幾分躁怒。“我說了,少給我拽那些。你林葭是個什麼貨色,我清楚得很,想我相信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