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頭轉到方婕那邊,見她額上發了大汗,頓時失了力氣。
“看來隻能止步於此了。”說完這句話,光頭將最後一絲希望寄托在小黑身上。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小黑卻定在了原地。眼看著喪屍一步步逼近,他忍不住低吼:“小黑,上啊!”
小黑轉頭,齜牙咧嘴地叫了一聲,最後朝趙曉欣的方向狂奔過去。
那一刻,方婕臉上的汗滴到了眼中。耳邊像是經曆了一場震天的爆炸,隻剩下“嗡嗡”的噪音。視線開始模糊起來,她拚命搖頭,最後聽到光頭焦急地在耳邊喊她的名字。
腦海裏混沌一片,無數畫麵一閃而過,讓她的大腦成了垃圾場。
陡然,眼前爆發了一陣刺眼的白光。在她的麵前,出現了一道門。方婕緩步走上前,推開那道門。門的那邊,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和刺骨的寒冷。
她行走在寒冷中,身上沒了束縛,每根骨頭裏像是被釘了鐵針,滲出的血凝成冰。
茫然,無盡,絕望。
“愛人,想想我們曾經見過的東西,
在涼夏的美麗的早晨:
在小路拐彎處,一具醜惡的腐屍
在鋪石子的床上橫陳,
兩腿翹得很高,像個[yín]蕩的女子,
冒著熱騰騰的毒氣,
顯出隨隨便便、恬不知恥的樣子,
敞開充滿惡臭的肚皮。
太陽照射著這具腐敗的屍身,
好像要把它燒得熟爛,
要把自然結合在一起的養分
百倍歸還偉大的自然。
天空對著這壯麗的屍體凝望,
好像一朵開放的花苞,
臭氣是那樣強烈,你在草地之上
好像被熏得快要昏倒。
……”
——
從賓館的床上醒來的第二天早晨,方婕揉了揉沉重的腦袋,發現電視還開著。她踢了被子,摸到遙控器,將電視關掉。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李瑜對方婕的工作能力考查愈發地上心。方婕這人雖然出身社會沒多久,交際能力還沒熟練到一個程度,可在工作細節上的處理卻是高人一籌。她舍不得這個好苗子,便經常教授給她待人之道。
這麼一來二去,李瑜卻發現,她的確沒看錯人。
六月中旬,方婕又跟著李瑜到了之前那個小鎮去出差。
一大片油菜花田已經由黃色轉變得綠油油的。這次仍舊住在那家賓館裏,談生意的仍然是上次的客戶。隻是這次,他的身邊換了人。
那人見到方婕,回想起來,還說笑了一番。“方小姐變了不少。看來李瑜你有眼光,帶的人都不差。”
李瑜看了眼旁邊的方婕,笑道:“她的確是個有天賦的人。”
回到賓館的房間後,方婕想,她的確是變了。可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改變是從何而來。
晚上,流經古鎮的小河水發出清靈的拍擊聲。在月色的襯托下,青灰色磚瓦像是盛滿聖水的器皿。
方婕溜了出來,在街上閑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個時節算是古鎮的旅遊旺季,即便是這個點,街上仍是人來人往。她走到一處長滿青竹的小店,發現裏麵有人正在彈吉他。一群年輕時尚的男男女女圍在古香古色的大廳裏起哄,從她的視角看過去,中間隱約坐著一個黑衣男人。
不知在何種力量的驅使下,方婕站到了人群外,透過縫隙,看清楚了男人的麵容。是個很清俊又帶點小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