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小小的身影慎重的,緩慢的,一步一步專心致誌的踩出一條筆直的直線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一百步,一百零一步……一百四十九步,一百五十步……兩百……
原田悅已經很久沒有在四周看見房屋的灰色影子了,在大雨之中,低著頭比抬著頭要好受很多,她緊緊的抿著嘴唇低著頭盯著腳下,感受著腳踩在幾乎灌滿了水的鞋子裏發出啪嗒啪嗒的水漬聲,隻是默默的走著。
她已經不抱任何期待了,隻是固執的想要履行完對自己的約定。
原田悅在心裏慢慢的數著,兩百五十……兩百六十……兩百八十……
——到了。
她停下了腳步,長長的籲了口氣,抬起了頭來。
一棟房子就跟奇跡一樣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看著院牆後的房屋中,坐在落地窗後的男孩,原田悅瞪大了眼睛。
透明的玻璃窗上滿是不住滑落的雨水,將那個男孩的身影模糊在一片水痕之中。而在一片水汽中,原田悅隻能夠看清他有一頭顏色柔和的棕色頭發,正坐在地上,好像正在窗後,低著頭就著窗外的風雨,認真的堆著麵前的積木。
然後,她看見他的頭動了動,似乎望了過來。
看見原田悅小小的身影的時候,男孩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好像無法明白為什麼這麼大的雨,會有一個小女孩站在外麵,但他想了一會兒,就有些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推開了自己麵前將風雨阻擋在外的落地窗。
他還小,幾乎要用盡全力,才能勉強將落地窗推開一條縫隙,他在落地窗後探出了半個身子,遠遠地朝她招了招手,好像是在邀請她進去避雨。
好奇怪。
好奇怪啊。
明明雨勢絲毫沒有減緩的下著,明明四周依然陰沉一片昏暗,明明隔著大雨和這麼一段距離,她根本就無法看清他的臉,可是她為什麼就是這麼清楚的確定了,他就是夏目呢?
她忽然想起來,高中畢業的時候,她本來是想要送給他一雙自己織的毛線手套的。
那其實本來應該是聖誕節的禮物,可是她太笨了,織圍巾也隻會用最普通的織法,更別提織手套了——可是她已經在上一年的聖誕節送過圍巾了。
原田悅在聖誕節的前兩個月就開始準備,可是等到聖誕夜的時候,她連毛線手套的一半都沒有完成,最後隻好匆匆的趕去商場替他買了一件牛角扣大衣代替。
但她一直都在織,想著這一年的聖誕節沒來得及,用一年的時間總夠了吧,下一年的時候……再送給他。
其實她本來都已經織完了的,可是時間那麼充足,她就忍不住想要織的更好一點,拆了又織,織了又拆,還試圖用書上看到的新針法織出圖案來。
……早知道,就不留到下一年的聖誕節,在那一天給他就好了。
原田悅虛弱的躺在床上,睜開了眼睛。
她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了,隻記得自己回家之後,她撐著頭暈和身體的沉重,去洗了個澡換了身睡衣又找出了感冒藥吃了,栽倒在床上之後,還能掙紮著給自己蓋好被子。
她真是太棒了,給自己點三十二個讚。
——但除了這些,她還有見到夏目後的一點點記憶。
夏目在對她招手。
結果她轉身就跑了。
原田悅昏昏沉沉的翻了個身,但是發燒的時候不管什麼姿勢都讓人很不舒服。
她將紅的發熱的臉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