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畫架,她並沒有收起,而是像之前在那個破舊的小屋子裏時那樣放在落地窗邊,旁邊放著一張矮桌,便於她畫畫時放顏料與畫紙。
說實話,現在她在巴利安的生活不比她還生活在自己家或者是在校讀書時差,與她流亡的那段時日相比更是要好上太多。
更何況這裏是巴利安總部,那些正在捉她的人即使知道了她躲在這裏,但看在彭格列的麵子與巴利安在外的威名上也得掂量一下,畢竟稍微有點腦子的都知道,與巴利安為敵就是自尋死路。
可是溫妮莎也知道,巴利安並沒有要收容她的必要——即使她是斯誇羅的發小。
如果那些覬覦她的家族聯手,就算是巴利安也不一定能夠全身而退。
溫妮莎打開櫥窗拿出了畫筆與一盒顏料,然後隨手抽出幾張畫紙,接著在機械地做著一係列的準備工作後坐到了畫板前,開始了沒有目的的繪畫。
她現在心裏亂得很,除了見到斯誇羅、聽聽他的聲音外,也就隻有畫畫能夠讓她暫時回複平靜。
可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再打擾到斯誇羅,所以就隻能打開畫紙拿起畫筆。
溫妮莎知道那個名為瑪蒙的小嬰兒最後讓她留下是為了什麼——與她素昧平生的他當時能夠清楚地念出她的名字,就代表他知道了她的秘密。
那麼讓她留下,也定是因為她的秘密對於現在的巴利安有用。
溫妮莎拿著筆刷蘸了些灰色的顏料,然後在被固定住的畫紙上徐徐塗抹,神情專注落筆平穩就好像心無旁騖一樣,
可是不是。
“如果是這樣的話……”
溫妮莎的動作一頓然後將拿著畫筆的手收回,她看著畫紙上那灰色的影子,最後將筆丟進了洗筆筒裏。
她已經有了答案。
沒有收拾畫具,溫妮莎直接起身向隔壁房間走去。她知道這個時間斯誇羅應該是在房間裏擦拭保養他的劍——這是他從小的習慣。
如果在這些年裏這個習慣並沒有因為他裝上義肢而改變的話。
“斯誇羅。”
她走到斯誇羅的房間門口卻並沒有立刻推門而入,而是抬手敲門,“是我。”
並沒有讓她等太久,也沒有讓她自己進來,斯誇羅幾乎是在她話音剛落沒一會兒就跑來開門,“什麼事?”
“有些事情,我想對你說。”
“最好不是告訴我你還是決定要離開。”
斯誇羅嘀咕了一聲,卻還是側開身讓溫妮莎進屋。
他們都沒有站在房門口聊天的習慣。
溫妮莎進屋時瞥了一眼斯誇羅的左手,發現裝在義肢上的長劍已經被取下,而放在桌上的長劍與綢布證明她之前的猜想並沒有錯。
“說吧,你想說什麼。”
給溫妮莎倒了一杯水,斯誇羅將水放到她的麵前然後坐到了她的對麵,看似沒好氣地開口。
明白他是在擔心自己可能還是決定要離開,所以溫妮莎隻是笑了笑,卻並沒有介意自己青梅竹馬的這點“小脾氣”。
“放心,我來找你並不是為了對你說我還是決定要離開。”
斯誇羅的表情因為溫妮莎的話而變得有些古怪,似乎是送了一口氣又像是在擔心溫妮莎會說出別的什麼他不樂意聽見的話。
在這樣複雜的情緒之下,斯誇羅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隻是選擇靜靜等待溫妮莎的答案。
他知道溫妮莎也希望他這麼做。
“相反的,我選擇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