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敖小心翼翼地將黎落輕柔地放置在床上,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寶。他緩緩站起身來,轉頭凝視著一旁的蕭麟,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探究問道:“以前她逃跑時,你都是如何對待她的?”
蕭麟雙手抱於胸前,目光落在黎落那張蒼白如紙、紅腫不堪且掛滿淚痕的臉龐上。往昔的回憶瞬間湧上心頭,他不禁想起曾經狠心地將她打得吐血的場景,心中一陣刺痛,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隨後,他一言不發,默默地轉過身去,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這陰暗潮濕的地牢。
拓跋敖靜靜地望著蕭麟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道,自己始終無法看透眼前這個男人。想當初,為了這麼一個女子,他竟敢懷疑自己的王叔,甚至不惜因此丟掉那至高無上的皇位。而如今,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男子已變得沉默寡言,如同換了個人一般。拓跋敖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重新將視線移回到躺在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黎落身上。
隻見她緊閉雙眼,雙眉緊蹙,顯然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口中不斷地喃喃自語:“阿夜……我好痛……”
聽到這話,拓跋敖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那雙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充滿了憤恨之色。他猛地伸出右手,死死地扯住黎落的發髻,怒不可遏地吼道:“都到這般田地了,你心裏竟然還念著他!說,你此番逃跑是不是就隻為了與他相見?哼,本王明確地告訴你,從今往後,你再也休想有任何逃跑的機會!”話音剛落,他便狠狠地甩開黎落的頭發,頭也不回地怒氣衝衝地快步離開了地牢,隻留下黎落獨自一人在黑暗中繼續痛苦地呻吟著。
拓跋敖轉身離去之後,隻留下黎落在這冰冷潮濕且散發著腐臭氣息的牢房之中。無盡的痛楚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向她襲來,終於將昏迷中的她生生折磨醒。
此刻的黎落,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她顫抖著手,艱難地從隨身空間裏摸索出一瓶止疼藥,倒出幾粒便迫不及待地吞入腹中。
然而,藥效發揮尚需時間。黎落咬緊牙關,強忍著那幾乎要將她撕裂的劇痛,再次伸手從空間中取出一個冰袋。她小心翼翼地將其敷在夾板之上,希望能借助這股涼意稍稍緩解一下疼痛,並起到消腫的作用。接著,她又翻找出一些能夠促進骨折愈合的藥物,毫不猶豫地服下。
就這樣,黎落整整一夜未曾合眼。她無力地倚靠在牢房的牆壁上,思緒早已飄飛至遠方。作為一名來自現代社會的人,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何自己會在這個古老的時代如此狼狽不堪、受盡委屈?想到此處,她心中暗暗發誓:一旦傷勢痊愈,定要用那些現代所學的知識和技能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雞鳴聲劃破夜空,傳入黎落耳中。她恍然驚覺,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竟已這般枯坐了一整夜。身體的疲憊與傷痛使得她的意識漸漸模糊,靠著牆迷迷糊糊地合上雙眼小憩一會兒。可沒過多時,那鑽心刺骨的疼痛又如惡魔一般將她從短暫的昏睡中拽醒……
疼痛如潮水般再度洶湧襲來,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黎落脆弱的神經,仿佛要將她整個人撕裂開來一般。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浸濕了枕頭,她緊緊咬著牙關,忍受著這鑽心刺骨的劇痛。最終,黎落在顫抖中艱難地伸出手,拿出空間中的止痛藥瓶,倒出四五顆藥片,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