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姣姣的眸光瑩瑩，心中有些興奮，行走江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除暴安良行動竟是跟著這樣的人物一起進行的，換了誰都會暗暗興奮一把，怎麼著也算是一頁光輝的個人江湖史了。
按計劃，程姣姣跟著夏清濯潛入寨子後方，打算擒賊先擒王，將寨主拿下了，其他事兒就好辦了。
圓月當空，月光如晝。
“夏公子。”程姣姣輕輕扯了扯夏清濯的衣襟。他們趴在屋頂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麵有一會兒了，但是到處都黑咕隆咚的，連那些屋中都是擦黑一片，外頭也沒有一個人，“怎麼寨子裏好像一個人也沒有啊？”
夏清濯早已察覺了寨中的不對勁，低聲對程姣姣道：“且先下去看看。”
語畢，身形一展飛身落下屋頂，程姣姣緊隨其後。
甫一落地，鼻間便傳來一股隱約的血腥味，夏清濯雙眉微擰，走上前，一把將臨近的一扇屋門推開，身形一頓。
程姣姣跟上前一步，但沒有往門裏頭看。
清晰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聞得她呼吸一窒。
夏清濯轉過身，又推開了另一間屋門，又是一陣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程姣姣暗暗後退一步，雖然身為醫者的她對血腥味並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但是對於死人，她還是有反應的，特別是在這大晚上的，她對屋中的情況並沒有好奇心。
“夏公子，看來是有人在我們之前便將這寨子給除了。”她道。
夏清濯的眸中寒光一閃，“殺人滅口。”
誒？殺人滅口？程姣姣一愣，夏清濯則非快抬步走到了一間較大的屋子前推門走了進去。那應該便是寨主的屋子，程姣姣估計裏頭應該也有屍體，在腳步略略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
眼前驀地燃氣一點火光，是夏清濯用隨身的火折子將屋中的蠟燭點了，屋中頓時亮堂了，地上的那一堆玩意兒也被照得清清楚楚。
程姣姣站在門邊生生將一聲驚呼憋回了喉嚨裏。
屋子的正中央那快地毯上，一具，不對，那隻能說是一堆殘肢斷臂又被砍成一截截的，就好似豬肉攤上被分解成一塊塊的豬肉似的堆在那裏，鮮血染濕了整塊地毯，蔓延著直到她的腳邊。
程姣姣終於明白為何剛才的那兩件屋子的血腥味會濃重得過了頭，沒一句屍體都被這樣肢解地流光了所有的血，血腥味怎能不重？
程姣姣轉過眸子，卻見夏清濯正在屋中的牆壁與櫃子上摸索著，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程姣姣隱隱覺得，夏清濯來黑虎寨並非是為了除暴安良那麼簡單。
仔細摸索了一邊，夏清濯並未發現什麼機關暗格，眉心不由得擰得更緊了。
程姣姣站在門邊抿了抿唇，什麼都沒有問。
“少爺。”
這時，南森帶著人從前頭過來了。
“少爺，請看。”南森將一張已被燒了一半兒的信紙遞了過去，“前頭還有一車裝好的贓物。”
夏清濯接過一看，信紙已被燒了一半兒，但尚能看出，那一車東西是要送到一個叫做沁綠山的地方去的。
“沁綠山？”夏清濯低聲念了一句，眸波一動，“看來我們得去半月小築走一趟了。”
沁綠山半月小築。程姣姣在心中將這七個字複述了一遍，聽到上去倒是個不錯的地方，隻不過看他的神色，估計不是啥好地方。
“下山吧。”夏清濯將信紙攏進袖中，道。
程姣姣垂著眸盡量讓視線略過地毯上那一堆血淋林白花花的東西，方要轉過身去，耳旁卻聽聞利器破空的聲音。
腳尖一錯，程姣姣旋身堪堪避過兩枚飛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