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肖艾從床上爬起來,受損的臉皮已經自動修複了百分之八十。凝聚起足夠的力氣算算昨天晚上的賬。欠她最多的,應該是範蕭薔那隻該殺千刀的死鬼。此死鬼的罪狀一,自私自利。在這麼多饑渴婦女的眼皮底下私藏了這麼帥的一個小女娃,不拿出來資源共享。罪狀二,別有用心。選在她肖艾形象最不純潔的時候,把這個帥帥小女娃推到她的超短裙下,看她發癡,發傻,發浪。
綜上所述,範蕭薔該死!
肖艾在心裏給範蕭薔判了刑。當然,她也沒忘記,老錢那死女人也逃不了幹係。她肖艾的半抹酥胸,兩條大腿,直接暴露在人家讀書人純潔的眼神裏。起因,就是老錢那個看不懂山水的笨女人,早不介紹,晚不介紹,偏偏選在她發顛的時候,把她推上風口浪尖。所以,也得判刑。琢磨了半天,肖艾決定把中年美P範蕭薔引以為傲的胸部脂肪抽出來,裝到壯年TT老錢的胸口。讓她們做一對“你胸中有我,我胸中有你”的恩愛情侶。
此刻,遠在徐家彙的範蕭薔和老錢突然一起打了個冷戰。在她們麵前,端坐著一個俊朗的小女娃。斯文地喝著茶。範蕭薔憂心忡忡地問她:“林耘啊!你還年輕,還沒有成熟的審美觀,不要這麼冒然行事。好男好女的滿大街都是啊!”
林耘,也就是範蕭薔麵前的小女娃陽光燦爛地笑了一下。範蕭薔咽了口唾沫,暗罵肖艾這個女人,運氣不是普通得好。滯銷這麼多年了,終於有優質蔥頭上門讓她斬了。但範蕭薔不能確定,這算不算一件好事兒。
林耘是個讀書人。學的是古代漢語,前不久謀了份整理古籍的差事。一天到晚和古人古語打交道。不管是廣大幹部群眾,還是街邊賣茶葉蛋的大媽,一致認為林耘是普遍不正經的二十一世紀裏,為數不多的幾個正經人。按照很多誌怪小說的傳統,這樣的正經讀書人是高危人群,最容易被女妖精看上,眉來眼去,手來腳去的,最後讀書人被拖進紗帳,然後扔出幾件衣服來,燭火就熄滅了,至於紗帳裏麵發生了啥?總不至於是在喝茶、嗑瓜子吧?
23年來,林耘都本本分分,規規矩矩。那一天,造訪範蕭薔的酒吧是她第一次踏進不本分、不規矩的地方。也是她第一次看見肖艾,不知怎麼的,就產生了一些不本分,不規矩的想法——如果舉案齊眉,紅袖添香,就要找肖艾這樣的。
甚至她還想到了《聊齋》裏那些經典的書生、妖精、紗帳。可讀書人就是有耐心,從產生這個想法,到真正實施,花了大半年的時間。不是林耘拖遝,實在是因為,她得做些思想準備。畢竟,她從沒想過要和一個女人在紗帳裏,一起把衣服扔出去,把蠟燭吹熄。當然,她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絕對不是喝茶、嗑瓜子。怎麼著,這事也得掙紮掙紮,謀劃謀劃,學習學習。
這讀書人的心思,肖艾並不知道。也不知道,有那麼幾回,自己花蝴蝶般在酒吧裏穿梭的時候,有一雙大眼睛正在注視她,更不會知道,有人正琢磨著該怎麼和她相敬如賓、浮生六記。所以,當老錢把林耘帶到她麵前,說人家久仰她的大名,想和她認識一下的時候,她那顆毫無防備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