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掛著一輪下弦月,微弱的光,有些陰森的照著山林。
從山上小道,走來兩個推著板車的男人。
其中舉著火把的男人,一瘸一拐,罵罵咧咧,就沒停過嘴。
兩人將車推到了一處山崖邊停下,前麵是個不算小的土坑,而這裏的景象可真不一般。
熒熒的綠中帶青的“鬼火”,在這坑體之上飄浮著,陰陰森森的,看著就瘮人。
兩人再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立即跪在地上,對著這個大坑一邊拜,一邊磕頭。
“各位呀……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可不是我們哥兒倆害死的,可不要找錯了人,報錯了仇,我們哥兒倆也是聽命行事,莫怪呀……”老李嘴裏小聲嘟囔著。
將火把插在地上,兩人起身將草席子揭開,看到車上那三具年輕女孩的屍體,其中兩個傷痕累累,慘不忍睹,另一個沒有傷,但也夠狼狽的了。
兩人雖然幹過幾次這拋屍的差事,但心中還是害怕的緊,雙手合十的拜了拜,減輕著內心的恐懼和自責感。
剛要將傾倒板車,一隻蒼白的手,卻抓住了車架邊緣。
老胡嚇的失聲尖叫了一聲,雙腿一軟,再次跪在了地上,雙手合十的磕著頭,嘴裏大叫著:“饒命呀……不關我的事呀……不是我殺的你呀……”
老李就直接了一點,雙眼一翻,直挺挺的倒地,嚇暈了。
“冤有頭……債有主……”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來。
這聲音太過陰沉,感覺就不像是人發出來的聲音,更像是地獄裏傳來的,令人頭皮發麻。
就在老胡應著:“對……”
木板車上突然坐起了一個人。
趙靜安一身淺白色的錦服,頭發披散的有一半蓋在了臉前,一雙有些發紅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前方。
老胡看到後再是一聲尖叫:“啊……”
翻了個白眼的癱倒在了地上。
趙靜安的頭再左右緩慢的四下看了看,用另一隻白晰而纖細的手指,將臉上遮蓋的頭發撩開,抬起頭的看了看這裏的環境,手再扶上頭,痛苦的皺眉閉起了雙眼。
手掌中傳來的溫度,也讓她明白,此時的她,正在發高燒。
頭疼再次傳來,又有很多畫麵、片段的湧了上來。
讓她看了一場,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小姑娘,這短暫而有些慘的一生。
原主也叫趙靜安,其父就是烏寧城中的太守趙秉煥,她是這府中的六小姐,不過卻是個庶出。
而且是個不得待見的庶女,一直被留置在外,前幾日方才派人接她回來,卻不想,在路過雪瓊山時,遇了劫匪,隨行人員都喪了命,而她也被掠到山寨之中。
膽小的女孩,不堪如此驚嚇,生了病,卻得不到救治,最終咽下了不甘願的這口氣。
她怎麼會這麼背呢,任務失敗,她不過就是犧牲了唄,身為特種兵的她,早在加入時,就有了這個心理準備,為何現在不一樣了呢,她怎麼會來到這裏的,而且還身在一個土匪窩。
這也不科學呀。
就在這時,突然聽一聲踩斷枯枝的聲響。
趙靜安立即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