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施主不知有何事造訪”,曹瑞客氣地做了個道稽。
逸海蘭本就是心急如焚,看到他後更是急上加急,“曹真人,舍妹身體不適,你若是方便,還請過去看看。”
曹瑞不禁奇怪,“逸小姐有病當尋名醫,怎麼找到黃龍觀來?”
看逸海蘭模樣,隻怕要給曹瑞跪下,“曹真人,你有所不知,我為了舍妹的病,遍訪天下名醫,可都說不能治。直到見馬真人後,蒙他賜寶物和藥散,才見好轉。隻是這幾日,舍妹身體越發虛弱,服藥也不見好。我本想來求馬真人,可他偏偏不在,隻好來求你。你是馬真人的師弟,自然神通了得,求求你救救舍妹。”
師弟不假,可曹瑞不過才踏入修道的門檻,神通離了得二字實在差得太遠,他心說,“這下可好,師兄不在,倒落下這麼件棘手的事來。”
正在此時,和仁也匆匆趕來。曹瑞看到他,頓時感到觸及一絲希望,“師侄,逸小姐身體不適,不如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和仁連忙推脫,“師叔,我不會看病,去也無用。”
“什麼,那觀裏誰通藥石”,曹瑞怕他搪塞,特意附在他耳邊,鄭重提醒,“你不是說過,逸施主是觀裏的大主顧。要是怠慢他,倒黴的可是你。難道你修道這麼多年,連這點神通也沒有?”
和仁麵露難色,小聲訴苦,“觀裏唯有師傅精於此道,可他並未傳授我們。再說五門之中,隻有木門和水門中有治病救人的神通。我們是土門弟子,實在是愛莫能助。”
逸海蘭還眼巴巴地在一旁瞅著,曹瑞登時覺得一絲無力,“我該怎麼辦呢?”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金巧兒剛巧從觀外進來,“夫君,你怎麼在這啊?”
“啊,娘子,你來得真好”,曹瑞就像是久旱的大地看到甘霖,大笑著迎接上去。
金巧兒一陣莫名,不禁有些誠惶誠恐,“夫君,你,你怎麼啦?”
“我,我沒事,我好得很”,曹瑞將她拉到逸海蘭跟前,“你還記得這位逸施主嗎?”
金巧兒點頭,“記得,上次他是和妹妹一起來祈福的。”
逸海蘭一聽到“妹妹”二字,心一沉,神色黯然,他又哀求曹瑞,“真人,事不宜遲,還請盡快隨我回府。”
“不知道我能不能帶我夫人一起去?”,曹瑞拉著金巧兒問。
“無妨,能請尊夫人到府上,是我的榮幸”,逸海蘭心裏急得如刀割一般,哪管這些。
“娘子,那隻好辛苦你陪我走一趟咯”,曹瑞摟著金巧兒,隨逸海蘭出觀。
觀門口停著輛普通的馬車,並不是曹瑞上次見過的香攆。車廂不大,剛好容納三人坐下。禦車的馬夫,他倒也認得,就是逸海蘭身邊的大個子護衛。“架,架”,他鞭子抽得又狠又急,兩匹馬跑得飛快。
逸家是大宋的富商,宅院房產不計其數,汴梁城外最好的山莊便是他家修建。由於城中喧雜,不適合逸海星養病,故逸海蘭便將她搬到山莊居住。那裏離黃龍觀有不少路程,他們緊趕慢趕,也花去一個半時辰。
馬車直接入府,直到庭院門口才停下。曹瑞下車,環顧四周,隻覺這是個很雅致的庭院。雖然沒有用巨石假山點綴,而是用精致的花草樹木來裝飾,但每個進來這裏的人,都會自然而然有種舒適愜意的感覺。
草木間有座磚房,雖說隻有一層,卻很高。屋頂上鋪琉璃瓦,中間設隔層,下麵才是居室房間。推門進去,便能看到一幅美人圖,畫的正是逸海星。曹瑞瞥了眼落款,居然是逸海蘭,心中稱奇,“沒想到他還有這手好畫工!”
房間裏布置得並不奢華,反而很簡單。空氣裏飄散著一股藥味,雖被淡香稀薄,但想要逃過曹瑞的鼻子可沒這麼容易。不用說,這肯定是煎熬的藥散留下的。閨房裏有張雲木大床,長寬都是兩米,逸海星躺在上麵,臉色慘白,還在不停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