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巧兒起床時,發現曹瑞正坐在窗口,端詳著玄離珠,她披上衣裳,款款走去,“夫君,你對著幻離珠想什麼呢?”
“你醒得剛剛好”,曹瑞往她腰間一攬,抱到腿上,“昨天我看小雅修煉鬼體,突然悟出些道理來。今天回想了一下,似乎還與瞞天過海的口訣暗合!”
“哦”,金巧兒靠在他身上問,“夫君,你都悟出些什麼啊?”
“小雅是以陰調陽,陽中粹陰,中陰之體。又是以虛合實,非虛非實,徘徊於虛實中間”,曹瑞隻說得金巧兒頻頻點頭,不由更加賣力,“而術法中說,通定皆生相,止觀皆死相。又說,色中蘊真空,空中生真色。難道不是想告訴我們,真正的幻術其實是有真有幻。剪的是真影,生的是幻景,若是能無中生有,豈不是虛幻成真。”
“無中生有~,虛幻成真~”,金巧兒亦有所領悟,她突然一陣驚呼,“夫君,我明白了!借寶珠一用,我來試試新的手段!”
“好啊”,曹瑞好奇地跟她出去。
金巧兒卻攔住他說,“夫君,你就站在那裏別動!”
曹瑞立刻停住,“怎麼個站法,要不要舉手?抬腳?”
金巧兒咯咯直笑,“隨便你啦!”
玄離珠在她手中又幻出七彩光華,連連閃動,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曹瑞隻覺身上不斷被那彩光掃過,心說,“這次可不得了,她究竟想用多少次剪影?”
“好了”,金巧兒轉過身,將手中的玄離珠一翻,再次祭起,同樣是光華放射,卻與先前不同,光彩異常柔和。而她投影的那麵牆上居然出現淡淡的輪廓,起初時有些模糊,可隨著金巧兒手中寶珠一轉再轉,那影像竟越發清晰。
等到一柱香後,曹瑞已是瞪大眼睛,一付難以置信的表情,“娘子,你太厲害了,居然看起來和真的一模一樣。”
那麵牆已看不到,院中出現了完全相同的兩間屋子。金巧兒卻沒有停下的意思,“還有更厲害的呢!”
虛幻出的房間門口出現一個“曹瑞”,模樣與真人一般無二,也似剛才一般舉手抬腳,做著搞笑的動作。把曹瑞本人也看得樂了,“感覺就像照鏡子似的,有趣,實在有趣!”
金巧兒有些不支,輕歎一聲,收起法術,幻離珠光華收斂,“暫時還做不到無中生有,憑空生出幻像來擬真。”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娘子。來,獎一個”,曹瑞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我想請你幫個忙。”
金巧兒瞪著水汪汪的眼睛問,“什麼事啊,夫君?”
曹瑞先是左顧右盼,然後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半天。金巧兒麵露驚訝,“夫君,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
“沒事,隻要你不說,誰會知道”,曹瑞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我這就去找燕三商量!”
以燕三的身份,連內院也進不了,要不是曹瑞囑咐和仁特別關照,就算他再有天分,現在恐怕也隻是個外院的小道士。可他又偏偏道心不堅,三天兩頭往觀外跑,喜歡遊戲在市井間,所以修為反不如同輩的幾位師兄。今天要不是曹瑞來得巧,隻怕還見不到他。
“燕三,你是不是又想出去”,他倆在無人時一向直呼其名。
“噓,老大,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要是讓我師傅知道……”,燕三穿著便服。
“怕什麼,就算是你師傅,也不得叫我一聲師叔祖。隻要有我在,誰敢罰你”,曹瑞得意洋洋。
燕三笑了,“這些年跟著老大,粘了不少光啊。”
“知道就好”,曹瑞把他拉進,低聲說,“今晚你幫我個忙……”
曹瑞一席話說完,燕三把頭搖得似撥浪鼓般,“不行,老大,你可別害我,上次我可是坐了三個月的黑房!”
“這次保管能成功”,曹瑞自信滿滿。
燕三使勁搖手,“說什麼也不行!”
“真的不行?”,曹瑞惱了,瞪著眼說。
燕三猶豫了一下,隻好哀求,“老大,你就放過我吧。”
曹瑞伸出手指來,“就這一次!要是害你禁閉,我可以賠你件法器。”
“法器”,麵對這樣的誘惑,燕三還是屈服了,“好,我答應。”
等到日暮西沉時,觀裏送走最後批香客,正是忙的時候,和仁經過曹瑞的院子,隻見他正和燕三一起閑話,兩人在院中不知在玩什麼物件,看來十分投入。和仁把頭一搖,笑著說,“都這般年紀了,還像兩個孩子似的。”
所有的道士都以為曹瑞和燕三在觀裏,可其實呢?在汴梁最熱鬧的長街上,突然出現兩位公子,兩人一樣都很英俊,不過一個生得陽剛十足,另一個生得比美嬌娘還俏。兩人手舞足蹈,十分高興,“怎麼樣,我說肯定能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