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後還要議事,我看過母後就不來尋你了。”劉莊匆匆抓起鬥篷,“你午膳也在這裏用?我叫她們把湯藥送過來,你得乖乖喝了……”
馬瑪麗聽到這裏,心裏一咯噔,劉莊這些日子不知道聽信誰的話,說吃什麼補什麼,因此逼著她每天一碗紫河車。那東西腥得厲害,又配紅糖,如何吃的下去?於是她一直是偷偷埋在屋子後麵當花肥。今日在西宮,隻怕沒這麼便當。
她正在想究竟把藥倒在哪裏合適,突然聽到劉莊又說:“快過來替我戴帽子。”下意識地答應了一聲,將他的玄冠捧了過來,親手與他戴好。她這些事情做了三四年,自然是熟稔無比,簡直是閉著眼睛都不會出錯。
劉莊見她目光專注地望著自己,神情溫柔,心中滿滿的皆是竊喜,趁她不備,一把揪住往她唇上狠狠啄了兩下,才像剛偷吃了蜂蜜的孩子那樣心滿意足地跑開了。
馬瑪麗重新回到案前坐下,百無聊賴地翻來著陰皇後這些年的私人庫房,不禁有些感歎東漢皇後和貴人在供奉方麵差距之多。劉秀果然是個摳門鬼啊!將好好的妃嬪製度弄得隻剩下皇後貴人美人幾級,其實是因為沒錢發俸祿了吧?
猛然聽得隔壁庫房有了響動,她挑眉,帶著阿元和挽翠一起出去看,便見幾個小黃門抬著很重的箱子就要往庫房裏搬。挽翠知道她心意,趕著去問了,回來稟報說:“是東海王攜王後來京朝賀了,這些都是給皇後娘娘帶的土儀。嬤嬤們已經在那邊驗過了,想來少頃單子就會送到姑娘這裏。”
馬瑪麗擺擺手,表示不以為意。陰皇後讓她負責清理這些年的庫房賬目,說到底,也隻是想考考她管家的本事,看她是否會被底下人蒙蔽而已,若自己當了真,對人家的管事嬤嬤指手畫腳,隻怕就會被人嘲諷說不知進退了。地球上的人,心思就是這麼複雜而古怪,眼界格局就是這麼小,她不得不處處留心。
猛然間就聽到有小宮女說道:“若說東海國的王後,可是天下少有的好命人。東海王待她,可真是沒話說。她肚子不爭氣,連生了三個女兒,連皇上都看不下去了,教東海王納側妃,王爺卻拒絕了。這事情一傳出,誰不說他們情比金堅啊!”她們進宮沒多久,卻已經和馬瑪麗打成一片了,知道她為人寬厚,故而說這等話也不瞞她。
挽翠在皇宮裏卻年長一些,隱隱約約是聽過一些掌故的,聽這話音不對,連忙笑罵道:“黃毛丫頭牙齒還沒長齊,就開始想男人了嗎?東海國王後再好命,又和你什麼相幹?難道你竟想做人家的側妃不成?”就想連笑帶罵,混開話題。
這三四年來馬瑪麗越發的沉默,比先前謹言慎行了許多,誰也料不到她竟會在這個時候接話,卻聽得她幽幽歎道:“是啊,東海國的王後是個好命的。東海王才不會納側妃,你們誰也不準想他。”
挽翠和阿元兩個人聽了都是一愣,阿元拚命地跟挽翠打眼色,挽翠遂硬著頭皮上前,悄聲問道:“姑娘上次答應奴婢的事情,可有什麼眉目嗎?”
……
因光武帝劉秀突發奇想,打算去泰山封禪,各種籌備事務、日常奏折皆交給太子等人。是以劉莊忙得焦頭爛額,直到掌燈時分才回到東宮,晚膳還沒用,餓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