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就像是被抨擊著。
她最終還能狠下心來,棄這個男人與不顧嗎?
天就似跟她作對一般,突然傳來了響雷,緊跟著而來的是滂沱的大雨。
好個狗血的老天,連這都沒忘記。
颶風的蕩起,令大雨顯得更為狂肆起來,清清站立於不遠處的屋簷下,看著那在雨中奔走的男人。
好可笑,他居然拉著個躲雨的路人,拚命的搖晃著對方,結果對方隻給了他一對白眼,寧可冒雨奔走在街市中,也不願意搭理那個仿佛瘋了的男人。
楚歌就似失了魂般,任由大風大雨吹席卷,他晃動的身子,似隨時都能倒下一般。
來自背後的腳步聲,令清清不由轉身,所見是一張預料中的臉,與一雙瞪大如銅鈴的眼。
豫堯不敢置信的瞧著站在屋簷下躲雨的龍清清,他本是不想再去管楚歌,可後頭居然傳來的打雷聲,又見大雨,想來別人也拖不回楚歌,也隻能親自出來找。
沒想到居然會意外的看到這一幕。
“七嫂,為什麼你會?”豫堯幹澀的扯動著嘴角,他完全糊塗了。
清清揚了揚笑,從豫堯的臂彎中抽出了那把定是為楚歌準備的油紙傘,說道:“還是我送過去吧。豫王爺就先回王府。我會與王爺一同回去。”
豫堯瞧著一臉淺笑的龍清清,他有些茫然,可這會兒又實在不易多問,而且尚有太多的事要處理,見清清向著楚歌走去,豫堯便也收了聲,轉身離去。
雨稍大了些,落在傘上,細細地摩挲著,聲聲切切。
天幕下,雨濺煙紗,籠成九重深夢,夢酣時,春歸,天欲寒,人自蕭瑟。
距離的拉近,耳邊的聲音也逐漸的清晰了起來,那個男人粗啞的聲音,也似乎已經到了盡頭。
清清覺得手上有些濕,抬手一看,指間沾了點淡淡的血跡,在雨中暈開了。
油紙傘顫了一下,抖落幾滴水珠。
而,那人已經跌坐了地上,不顧泥水的飛濺。
楚歌望著那緩緩步入眼底的繡鞋,鞋底已濕,卻不沾染一絲塵埃。
他抬起臉來,仰視著傘下含笑的女子,那時間,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了,成雪。
龍清清低頭,傘的影子掩住麵目,清麗的臉龐輪廓半明半暗,眉宇間淡淡地一展,說道:“王爺何必如此糟蹋了自己,妾身不是說過,自己會回府麼?”
心在那一刹死被狠抽了下,楚歌猛地站起身,將她摟到懷中:“是你麼?真的是你麼?清清,是你對不對?”
清清感受那幾乎要將她嵌入在自己體內的楚歌,淡淡的笑,揚起在唇邊,“是我,怎麼就不是我呢?”
“你去哪裏了?我到處找你,可就是找不到你,我說過今天定會接你。”楚歌急切的說著,似乎太過的急了,氣沒提上來,咳嗽聲起。
清清抬手,輕輕地拍打了下楚歌的後背,“不過是轉了轉帝都,妾身來燕國後,都沒好好的逛逛。”
“要是你想逛,就該等我回來,我陪著你不是更好。明知道現在的時局,還敢到處亂跑,你也實在是太過大膽了點。”楚歌滿腹的抱怨,可當他對上她那雙含笑的眼時,卻又盡數化為了烏有,無奈而苦澀的一笑,將她再度擁入懷中,低歎道:“我該拿你怎麼辦?你究竟讓我怎麼辦?”
“回王府吧,雨大,王爺都濕了。”清清輕輕地說。
“是啊,確實該回去了,我把整個爛攤子都扔給豫堯了,就為了找你這磨人的小妖精。”楚歌擁著她,可眼卻怎麼也舍不得移開半寸,就怕她又突然消失了。
為了那個男人,你竟可逗留自此,究竟將我楚歌放置何處了?
清清抬眼,向著楚歌輕輕地瞥了一眼,便轉開了。
那輕輕地一瞥,卻讓楚歌心尖微微抽搐了下,她又變回來了。
那份淡漠,那份疏離,他暗帝的身份,就這麼難以接受麼?
相擁的兩人,如一對碧影,彼此挨著彼此,漸漸地消失在大雨之中。
夜色沉淪,有千重雨,有千行淚,濕盡了紅塵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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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了,雨也小了,點點滴滴敲在青瓦上,細細慢慢。
從暖色煙羅罩後麵透出柔和的燈光,映在楚歌的臉上,卻是蒼白的。他還在睡著,劍眉微微地蹙著,即便在夢裏也不得安穩。
年老的太醫放下楚歌的手腕,起身出去。
清清替楚歌掖好了被角,看向已隨著太醫走到外間的豫堯,再度轉回視線,看向床榻上的楚歌。
昨夜回府,他便被拉進了書房,一忙就是到天亮。
那時候她已經回了房,隻等的楚歌來,便要與他說清楚。
卻不料等來的卻是被豫堯扶著全身滾燙,神智渙散的楚歌。
那樣在大雨裏頭沒命的跑來跑去,又沒換衣服就在書房待了一宿,不病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