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三公子差不多的,他在家什麼都要聽他莊主爹的,阿川在村裏什麼都要聽他左使叔的。左使帶出去的精銳教眾一回,一句話,全村人包括長老的反對都被壓下去了,活生生的□!
馮少花在地窖裏麵關了兩天,今天就隻有一小子給他送兩次食水,再給那破燈加點油,花花兒跟他說話,他理都不理,馮少花隻好數土豆,窖裏的土豆要被他數爛了。到第三天,馮少花終於見到了一個熟麵孔——安嬸。
安嬸一見到他忍不住哭了:“傻孩子受苦了,都怪我們沒用,護不住你……”
馮少花慌了手腳,他自己哭不要緊,但是他見不得別人哭,看著跟著難受。懷裏摸了塊手巾幫安嬸擦眼睛,一邊說著自己沒事兒,就是被關兩天。
安嬸從放食物的藍子裏拿出套衣服,讓花花兒換了跟著她走。這是套看不出男女款的粗布衣裳,花花兒望著衣服猶豫。
“安嬸,我要就這麼走了,您會不會有麻煩?”
安嬸笑了:“說你傻就傻,跟我們阿川真般配,你以為咱們教那些陣你一個人闖得出去?隻管換好衣服跟我來就是。”
馮少花糊裏糊塗換了衣服跟著走,一路遇上幾個婦人,都用祝福的眼光看著他,到是沒看到那些魔教精銳。很快出了村子,下山的路旁,站著阿川和長老,花花兒隻看到長老撚了一把鼻涕,啞著聲對阿川說:“再要有娃了,別讓他練這鬧心的紫川功……”
安嬸這邊喊了一聲,長老轉過頭來,一整個眼睛兔子樣全紅了,把一大包東西塞到馮少花懷裏:“路上吃,別委屈了自己……”還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來,轉頭又拿拍子撚鼻涕。安嬸把馮少花交到阿川手上,拍拍他手:“阿川帶你下山……快去吧,再拖下去封邱回來就不好了……”
說著也紅了眼圈。
這生離死別似的怎麼回事?
花花兒隻好說:“安嬸您別哭,我有機會會回來看您的……”又覺得這話有點假,有機會?武林盟和魔教勢同水火,這機會什麼時候才有?說完他自己也有點想哭了。
安嬸深深看了看他:“好孩子,保重!”
說完推了他們二人一把。
花花兒跟著阿川下了山,挑了隱秘的小道走,幸運地沒有碰到半個人影。又走了半日,漸漸見著人煙了。
阿川問他:“接下來咱們去哪?”
馮少花驚奇地看著他:“咱們?你不回去?”
阿川埋頭踢了踢腳下的石頭:“我現在……不好回去了……”
花花兒很理解這種犯了錯暫時不敢回去見長輩的心情,點點頭拍拍他肩膀表示安慰。這時他突然想到阿川的藥。
“你藥吃了沒?”
“沒,每個月就一天,沒事兒的。”
於是花花兒想好去哪了。
八月十五中秋節就要到了。
蘇井現在有銀子了,不用再望著別人家月餅留口水,豪氣地拖著師父師弟下山選月餅去也,蘇岷對次不屑一顧,擺了一副勉強陪小孩子逛街的姿態。
等到了餅鋪子,蘇岷沒管住自己的鼻子。師父選了最大的一個蛋黃月餅,蘇井直接讓夥計包了三個,一人一個。師弟果斷選了不太起眼的小豆沙月餅,蘇井拿了一斤。又置了些餐盤食鹽衣布,三人開開心心又滿足地回了山上。
中秋當天,按蘇井的說法,來了個搶月餅的混球!混球搶了蘇井的蛋黃月餅,蘇炊雲把自己的蛋黃月餅分了一大半給師兄,以做安撫。
來的人是常天侑的徒弟,帶話來說常天侑回他的沱江去了,有什麼事都找他徒弟就是。
蘇井問他:“混球你叫什麼?”
混球抱著蛋黃啃:“天字甲木。”
蘇井怒:“我是問你名字!”
混球接:“我就叫這個,師父沒跟你們說?”
天字甲木是天閣下一代中最強的才能叫的,雖然後來引鬼殿被毀了,但閣主隻救了身為第一的自己不是?所以他一直以來都以自己這名字為榮的。誰想今天報出這名之後,蘇岷、蘇井、蘇炊雲三隻都以“好可憐這家夥沒名字”的同情眼光看著自己。蘇岷還斟酌著問:“要不,取木字,你叫常木怎麼樣?”
雖然引鬼殿主人給優秀的鬼賜名,是正常的,但天字甲木就是覺得自己跟那三個人不在一個世界。
其實追述原因,還是飼養的方式不同。
無常鬼身為天閣閣主,有挑選和培養下一代引鬼殿精銳的責任,所以訓練起人來是經驗豐富,何況天字甲木隨他走的時候已經九歲了,引鬼的一些東西已經刻在了骨髓裏,一大一小都帶著殺意,生人誤近的氣息強烈,沱江上一落戶,沒人敢搭理。
而蘇岷,做為引鬼殿主人他就沒碰過帶孩子這種事兒,雖然他在穀溝溝住下時也是一黑臉,沒人靠近,但是蘇井才五歲,肌一頓飽一頓下病倒了,蘇岷拖了兩天見人沒有好的跡象,終於意識到五歲的孩子跟他是不一樣的,急了,抱到村裏的大夫那。這穀溝溝隻有一個邢大夫,人好嘴直,隻是從不會看人臉色,給孩子喂完藥,臉比蘇岷還黑,劈頭蓋臉一通罵,蘇岷沒碰到過敢這麼對他的人,石破天驚地竟把那些話給聽了進去,之後還時不時找他質詢怎麼帶孩子。蘇井性格活潑,很快跟村裏麵的孩子打成了一片,村裏人也很快知道,他不是那人的兒子,竟是撿來的。再之後,蘇岷又撿了個比蘇井還小的娃來養,村裏就傳開來了,說村東頭住的那人麵冷心熱,跟邢大夫是一類的,撿了兩孩子來養,人雖孤僻了點,卻是個大好人。村裏人不怕他了,時不時還送他點吃食,還有那閑下來的婦嬸,主動給他傳授些養娃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