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手巾將人擦幹,獵戶臉上很冰,於是他一邊生了堆火暖著。如此守
了半夜,淩晨時分獵戶悠悠轉醒,花花兒才放了心。
獵戶醒來第一件事,深情款款抓了花花兒的雙手捧心,嚴肅道:“姑娘不必擔心!我會娶你
的!”
娶你妹啊!
但是花花兒勞心勞力一天一夜,太困太累了,沒力氣跟他爭,隻抽出手來,隨便招呼了一
下他,倒頭就睡。老實的獵戶以為他答應了,歡歡喜喜地抱著自己媳婦兒,回村子去也。
馮少花閉著眼睛,感覺自己回到了嬰兒時候,被母親抱在懷裏蕩來蕩去,周圍斷斷續續有
人讚道“好標致的姑娘!”,又有人說“莊主好福氣,這次總算如願有個女兒了”,馮少花想反駁說
他是兒子,卻怎麼都開不了口。掙紮中,又聽到一婦人的聲音:“阿川這孩子總算長大了,現在
都知道去搶姑娘嘍。”一旁有個熟悉而可恨的聲音在傻笑。
馮少花睜開眼睛醒了。
第二十一章
021.半山村
“醒了?”一邊的婦人看馮少花坐了起來,忙去一邊爐子上舀了碗溫熱的湯,遞給馮少花。
“這兩天降溫,夜裏山中不好受,我聽阿川說你守了他半夜,來喝了這碗薑湯去去寒氣。”婦人絮絮叨叨地說著。
花花兒覺得他喉嚨真有點疼,接來喝了。
婦人又道:“咱們這就是個叫半山村的小山村,我是村中安虎的媳婦兒,阿川小時候給他喂過奶的,與他總親厚些。你叫我安嬸就成。”然後好奇地看著馮少花。
親切和善的大嬸不比他多事整來的登徒子,花花兒沒好意思拉下臉麵不理,盡管登徒子也在一邊滿心觀喜的把他盯著。
“在下馮少花。”一時口快報了真名,花花兒有點後悔,萬一他大哥打聽上來怎麼辦,還有魔教……魔教人好像沒關心過他叫什麼,他是蘇井附帶的,最多聽蘇井大嗓門喊“花花兒”,馮少花做為一隻小透明有點憂傷,又想起蘇炊雲這樣一個高手也一直被左使無視的,略感安慰。他見婦人還看著他,隻好編道:“在下本是同位友人結伴去東都的,誰想在這山中不小心與友人失散,尋找時無意間碰到這位兄台暈倒在草叢中……”
草叢中暈倒的兄台正在一旁不停重複著“馮少花”“馮少花”“小花”“小花”“她名字真好聽嘿嘿”……
馮少花好生尷尬,這人什麼品味,他第一次碰到說他名字好聽的,聽得最多的是“這名字有些女氣”,這還是含蓄的說法。
好吧,他現在被人當成了妹子。做為一隻純漢子做姑娘打扮,似乎有點太引人注目,他還是接著扮妹子吧。
無奈。
安嬸似乎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捅了封川一肘子,嘟嚷:“別嚇著人家姑娘,丟人!”
封川立馬不自言自語了,立正,站好,臉上不正常的紅通通,顯然興奮得,手從身前搓到身後,又從身後搓到身前,局促不安。
安嬸拍拍馮少花的手:“姑娘放心,你的友人一定也在擔心你。你先在這住下,咱阿川會幫你多留意打聽。”說著斜了封川一眼,封川忙在一邊拚命點頭。
“若是實在找不到也沒關係,你一個姑娘上路不方便,讓阿川會送你回家可好?”
可好?可不好!他要找的人說不定是三具屍體,他家他現在也回不得!但是現在這形勢逼人,花花兒隻好點了頭。
馮少花在半山村有條尾巴,吃飯散步都要跟著,睡覺也在外麵守著,因為安嬸一句“姑娘都是會被熱情打動的”,傻呼呼的封川從山頭跟到山尾,逢人便說:“這是我媳婦兒。”生怕他勾搭回來的姑娘被別人搶了似的,急著蓋章。馮少花反抗數次,樸實的村人們隻是一笑道:“你媳婦怕是害羞了。”花白頭發雪白胡子的村長老先生,還圍著他轉了兩圈,讚道:“阿川好眼光,這姑娘標致!”
馮少花總算明白了什麼叫越抹越黑,這樣次數一多,他也懶得申辯了,隻打算搜完這座山走人。全村人也都知道,阿川在討老婆了。山村裏窮,多數當家的都外出打獵或者更遠些地方跑生意,村裏婦兒居多,幾位家裏閑著的大嬸就跑過來將阿川家的家譜給他嘮叨了一遍,連哪個長輩脾氣怎麼樣都告訴他了,再而左敲右擊地問他家世年齡,還問他喜歡怎麼樣的漢子,花花兒說不過,隻好將“沉默是金”進行到底。
有了阿川帶路,搜山的事方便了很多,阿川對這一帶山脈相當熟識,連那日的迷蹤陣都帶他去找了一次,馮少花沒有之前進來時那暈頭轉向的感覺了。花花兒想,魔教看來是臨時在此設的一個陣法,不然讓這附近的山民怎麼過活。
這夜房中,花花兒正想著再過兩日就能離開了,突然聽到外麵重物落地的聲音,聲音很輕,馮少花想,八成是那憨厚漢子支不住睡著了,這種情況之前也有過。
午夜時分,外麵飄起雨來。馮少花被突起的風聲和雨點砸在房頂的“啪嗒”聲驚起。想到窗外還有個人,這麼大雨不知道走了沒有,他認真傾聽了下下,外麵似乎沒有人的呼吸聲。但是花花兒自知武功不怎麼樣,這大風大雨的,實在作不得準。馮少花睡不著了,這幾日衣食住行加上搜山,憨憨的阿川真的幫了他不少忙,翻來覆去多次,終於忍不住開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