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柴刀舉起來的時候,張小鳳的腿已是軟的難以站立:“你……你把話說清楚,還你兒命?還你什麼兒命……”
“老耿,別跟她廢話,一命抵一命!把她砍死。”女人淒厲的嘶喊著,眼中已是噙滿了淚水。
身後兩位年輕的後生,連忙阻止道:“叔、媽!來的時候你倆可不是這麼說的,不是說要報警的嘛,咋變成殺人了呢。”
“對呀,殺人可是要償命的。”另一位後生也焦急地勸道。
“慫貨,跟你們的爹一樣軟包蛋!”女人一邊罵著,一邊搶過老漢手裏的砍刀。轉身就要往張小鳳頭上招呼。
“我看你們誰敢!”保姆護在張小鳳身前,用飯勺子往前一指:“光天化日,你們還有王法嗎?”
“王法?嗬嗬~”
女人怒極反笑,她拚力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鼻涕和淚水,咬牙切齒的喊道:“就因為相信有王法,我兒死的才叫一個淒慘。”
“死?什麼死?”
“我問你,你老公是不是叫林二柱?”
“不是!”保姆不等張小鳳回答,直接大聲否認。
“不是?”女人和張小鳳同時一愣。
“對!不是,我們家女主是東北人,離了婚自己過。是那個林二柱不斷騷擾我們,怎麼了?單獨過日子的苦命人也有錯?”
保姆平時不善言語,此時卻有如天神附體一般。此番胡言亂語說的不卑不亢,毫不畏懼麵前女人手裏的柴刀。
“不……不會是錯了吧?”老漢頓時也有些氣餒。
“錯了?不應該呀,我以前確實是林二柱雇的呀。他跟你沒關係,憑啥給你雇保姆?”女人也有些迷茫,剛才的狠戾頓時打了折扣。
“哪個男人不好騷情事,管不住褲襠裏的貨,不都是四處獻殷勤!”
保姆越說越順,越說越正義。竟引得張小鳳都快分不清她說的是真是假。
“看來是錯了!媽,咱們還是去派出所吧。”兩個後生上前,同時扶住了女人。
“怎麼會這樣!”女人把柴刀一丟,癱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老漢也蹲在地上,開始抹眼淚。
原來,他們正是死在工地現場的那位大學生的家人。
女人和老漢是重組家庭,身邊的兩個後生,是她與前夫生的雙胞胎。前夫軟弱,是個地道的莊稼漢,所以女人前半輩子過的也辛苦。
後來前夫死了,自己拉扯一對大小夥子比較困難,就嫁給了同村的老漢。老漢趁女人還能生養,就又生了一個兒子。
這兒子還不錯,聰明伶俐學習上進。一家人對他偏愛有加,即使是同母異父的兩個哥哥,也對他相當愛護。
孩子懂事,高考一結束,就獨自到市裏來打工掙學費。女人不放心,還特意跑到工地偷偷看了一眼。
後來,女人為了與兒子有個照應,也決定留下來做個保姆。
機緣巧合,她正好看到二柱子去中介招人。女人知道二柱子是工地的頭,所以自降工資應聘來伺候張小鳳。
可沒想到,她才幹了不到幾天,兒子就失蹤了。
老漢急匆匆從安徽老家過來,報案找兒子。暗地裏,卻遭到了他人的棍棒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