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楓輕車熟路,將車倒入車庫。
他捧著一大束鮮花跑了進來。一進門,他就高聲喊道:“麗,你在哪?我這幾日想你想的都瘦了。”
“是嗎?哪兒瘦了?”
葉麗從臥室出來,倚在二樓的護欄上,居高臨下俯看著林子楓,臉上依舊是婉約的輕笑。
林子楓站在客廳中央,仰著頭,用複雜的眼神緊緊盯著葉麗。
葉麗隻穿了一件輕薄地絲質睡裙,帶有黑色蕾絲邊的黑色睡裙。
葉麗本就膚色白皙,在黑色睡裙和黑色大波浪的襯托下,更顯得曼妙白潔。尤其那渾厚的母性特征,更引得林子楓如癡如醉、心生敬畏。
他把花高高舉起,單膝跪在地上,對葉麗頂禮膜拜。那一刻,葉麗像極了聖母神像,而林子楓更像是虔誠的信徒。
不過這層神聖,在林子楓洗完澡後,被徹底打破。
因為二人,像極了伊甸園中的亞當和夏娃。
葉麗忽然停住,拍了拍林子楓的頭,顫聲說道:“我不想身體再受傷害。”
林子楓沒有停止,而是溫柔的說道:“我做了手術。”
“啊?”
葉麗一愣,隨後忘情的紮進驚濤駭浪中。
看著像孩子一樣熟睡的林子楓,葉麗第一次有了落淚的衝動。
她已記不清,自己上次落淚是什麼時候。可能是因為玩具不願分享,而被小朋友孤立?還是因為自己沒考第一,而感覺到的羞愧?
總之,自己上次落淚,絕對是五十年前的事。
五十年可是半個世紀啊。
在半個世紀裏,她葉麗從未流過一滴眼淚。哪怕年少時孤身去往法國,麵對哭成淚人的母親,她都能心情平淡、泰然處之。
再後來,種族歧視的謾罵,生意上的一波三折,就連丈夫的惡習和背叛,她都能扛過來不落一滴眼淚。
當然,她要感謝林子楓的開導,是他讓自己懂得了剝離生活、獨自逍遙。
葉麗沒想到,林子楓對自己的情感,竟如此真摯、如此依賴。
有那麼一刻,葉麗很想把孩子生下來,去到國外和林子楓終老。但那種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
她不確定剔除了背景和金錢,林子楓還能留幾分愛給自己。
而今看來,他不戀愛不結婚,甚至連後人都不想留,是在兌現曾經的承諾: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一個想字,包含了萬千情感。而就是這份情感,感動了葉麗。
她輕撫林子楓的頭發,低頭吻了上去。
林子楓動了動,仿佛囈語似的問道:“麗,你不累嗎?”
葉麗笑了笑,溫柔的回道:“不累,和你在一起不累。”
“嗯,那就好。”
林子楓像個小嬰兒,噘著嘴往上拱了拱,引得葉麗又一陣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