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麗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心道:原來剛剛旁人說給她聽的不是假話,這位楊大小姐脾氣確實有點怪。
她不想引人注意,主要是害怕待會兒她和楊玉嬌爭執起來蕭宸那邊一眼就能看見,到時候動靜可就大了,蕭宸定會為她作主,但這也不過是一件小事,她不至於要鬧大。
於是隻看向楊玉嬌,輕道:“楊姑娘多慮了,我自然不會這麼以為。”
她不說還好,一說這話,楊玉嬌一眼瞪了過去,手指伸長指著姝麗,脾氣更大:“你最好是別起這種不要臉的歪心思。”
姝麗皺起眉,看了眼她,不禁輕輕搖了搖頭。
在她身後站著的含霜含雪早就注意著楊玉嬌了,看出來她情緒有些不正常,時刻注意著,生怕楊玉嬌突然動手。
不過就這些話也足夠她們動手了。
隻是姝麗沒說,她們也就沒有率先行動。
楊玉嬌最見不得別人對她做出搖頭或是歎氣的舉動,像是在刻意否定她,讓她想起她的醜事,姝麗的這個舉動徹底把她惹惱了。
她拍了桌,起身,厲聲道:“來人,把這個不知怎麼混進來的女人給我趕出去——我楊府的宴上不需要這種人在場!”
話音剛落,不止是對麵看了過去,周圍女眷的目光也紛紛落到了姝麗身上。
門外候著的侍衛已經準備踏進來了。
含霜含雪皆護在姝麗身邊,神色冷了下去,姝麗倒是不慌,猝不及防抬眸的時候視線遙遙與蕭宸對上。
賀平江一臉心如死灰、大禍臨頭的表情,此刻都不敢多看蕭宸一眼,隻是不由得轉頭看著楊府的當家老爺楊淮之,嘴唇張了張,最後無聲歎出一口氣。
楊淮之也是知曉自己這個女兒的脾性,尋常在家中便是這副模樣,現在在大殿之上鬧起來他也覺得有些傷麵子,正想開口叫人退下去,隻聽一道沉沉的落盞聲響起,隨後是一道稍顯冷淡的男聲。
“誰敢。”
楊淮之順著聲音望過去,見是賀平江請來的客人,恰好也是對麵女子的夫君。
他也有些聰明,從蕭宸的語氣中聽出了點端倪——這人一看就是發號施令慣了的,言語間的威嚴不自覺就顯露出來,這是久在高位的上位者才獨有的氣勢。
他瞬間就想到了帝王南巡一事,因為時間太久了,照理說帝王早該到了泓州,卻遲遲沒有動靜,今日入宴的又隻有這夫妻二人,他也就沒想到帝王身上去,畢竟帝王出行又怎會時時刻刻將後妃帶到身邊?
但現在,他不確定了。
楊淮之額頭不由得泛起冷汗,他迅速看一眼賀平江,從他麵上看出了不對,心下有了主意,當即喝止楊玉嬌。
“放肆!今日是楊府設宴,自然來者都是客,你平日裏在家中無所顧忌也就罷了,在這宴上也敢沒大沒小驚擾客人!”
楊淮之臉色鐵青,一句句說著自家大女兒,似乎絲毫沒顧及在場眾人。
眾人都聽得懵了——怎麼楊大人還罵自家女兒呢?平日裏不是還挺護短的麼?
楊玉嬌同樣聽得不可思議,她看著楊淮之,連半句話都插不進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