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一個特別大的雪人就被白少季堆積了起來。
“既是風雪都欺負你,那我幫你堆厚點,就沒人能欺負你了。”
一個和他差不多高大的雪人靠在石碓上,白少季將身上的披風取了下來,遮住了碩大的風雪。
白少季望著自己一雙紅腫又麻木的雙手,已經凍的沒有任何知覺了。
待深夜,白少季離開之後,宋子淵撐著傘,從階梯上走了下來,一腳將雪人踢開。
“人死了才知道珍惜,深情裝給誰看?”
隨後,宋子淵用手重新堆積了一個雪人出來,然後看著自己的傑作,無比滿意,最後將那一把傘,打在那個雪人頭頂,傘柄就插在雪人的身上。
如今的玄天宗,僅僅過了數日,就已經變的破敗不堪。
往日的階梯和大殿,都被打砸的稀巴爛,那些以前仇視玄天宗的人,如今玄天宗的事情被捅出來之後,似乎就借助著塗嫿這件事,對玄天宗隨意打砸。
渭川也沒人派人阻攔。
事已至此。
如此也好!
以渭川如今的地位,想阻攔一批人,何其簡單,但是他選擇不幹預,東方邑也覺得無所謂。
……
蒼雲帝國。
一個男人步履蹣跚,踉蹌的走在路上,腳上的鞋子也磨破了,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眼睛一睜,是一群孩子,將他的口袋偷走了。
男人掀開眼前淩亂的頭發,身上味道刺鼻難聞,他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星象,淚水從他眼角滑落。
他正是流浪多日的柳承彥,一身白色道袍早就漆黑無比。
柳家已經找尋他多日,但是都未曾找到他。
如今這個模樣,誰又能將他認出來呢?
蘭詩靈的事情曝光後,他就開始逃避了,不斷的逃避自己,來躲避事實的真相。
如今他已經在蒼雲帝國流浪了不知道多少天了。
身上的東西都被一群人搶光了。
以往他穿玄天宗的道袍,都是被眾人追捧的對象,如今變成人人喊打,而且宗門聯盟之後,早就更換成了統一的道袍,如今玄天宗早就不複存在。
雨順著樹葉滴落而下,淋淋漓漓地如同一盆水一般,澆在他頭頂。
柳承彥躺在地上,雙眼黯淡無光,灰暗的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如今他早就迷茫了眼前的方向,不知該何去何從。
下顎處長滿了黑色的胡茬,整個人滄桑又破敗,任由冰冷的雨水澆灌在他頭頂。
……
與此同時。
一具步履緩慢的老者忽然停下了他佝僂的身形,他捂住胸口,胸腔一陣翻滾,直至吐出一口鮮紅的血液。
他的頭發早已花白,手腕翻轉過來,看著那上麵若隱若現的一條紅線,已經從很長,變到很短。
“看來時日不多了,修為也倒退的差不多了。”
他的修為太高,就算服用驅靈丹,修為倒退也花了一年多的時間。
渭陽抬起手,緩緩撫摸上胸口那顆跳躍的心髒,從未感受過如此的驚慌,好似已經大限將至,他停下了腳步。
望著眼前這座即將要攀上頂峰的山,他摁住胸口的不適,然後再往前走。
渭陽伸出手,撫了撫胸口跳躍的節奏,再次深吸一口氣,放緩了腳步。
“砰!”的一聲。
他眼前出現了陰影和幻覺,整個人徑直摔倒在地,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