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
在寂靜的夜晚中格外響亮。
他的劍放下了,但是塗嫿的劍可沒有放,她積攢的恨意全部都在這一劍當中。
蒼閩站在原地,佩劍丟在地上,月色籠罩在他頭頂,臉龐映出一片黑暗的陰影。
“刺啦!”一聲。
劍刺入了他的胸膛,就好像當初他把劍毫不留情刺進了江寒顧的胸膛一樣,沒有任何手下留情。
溫熱的血液順著劍流淌在他的胸口,他低垂著頭看了一眼,劍尖入體三分,還差兩分。
“這劍應當再刺深一點,往這個位置,差不多了。”蒼閩抬起手,指縫夾住了劍刃,往自己胸口送了幾分,那股子的狠厲感,讓塗嫿眉頭一皺。
劍尖入體五分,似乎要刺穿他整個胸口,蒼閩臉色微微一變,那強烈的刺痛感襲來,整個人身形驟然往地上倒去。
塗嫿皺著眉頭,抽出了劍,不知道他這是在玩哪一套。
“我六歲入江家,被牙子買賣進去,本來一開始就是跟的二少爺,但是二少爺生性殘暴,他的伴讀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個。”蒼閩似乎回憶起了以前,六歲進入江家,等於他在江家做了二十多年的仆人。
“與我何幹?”塗嫿抿著唇,冷著臉看著他。
蒼閩深吸了一口氣,胸口的痛不間斷的刺激著他的胸腔,不停的咳嗽,從他嘴裏又吐出一口鮮紅的血,有點粘稠,且有點黑色。
“我本以為被二少爺沉入湖底,這輩子命運就到此為止了,但是沒想到是少主救了我。”
蒼閩斷斷續續的說著往年的事情,有些狗血,但是確實江封衍幼年是殘暴的,現如今也當仁不讓。
他也沒有為當初刺殺江寒顧的事情多做解釋,隻是感覺越來越稀薄的空氣,還有那胸腔和口中吐出接連不斷的鮮血時候,蒼閩愣了愣。
“塗嫿……”
蒼閩話還沒說完,整個人身體驟然倒了下去,他雙眼無神,沒有任何光芒。
“幫……幫我……找到春風。”
塗嫿臉色驟然變化,身影猛地朝著前方一撲,她手掌微微顫抖,“你說什麼?”
春風沒死?
蒼閩此時已經沒有用太多的力氣說話,隻是他稍稍抬起手,“春……風,請你幫我……找到他。”
他顧忌了當年之情,對春風手下留情了,但是江寒顧他卻萬萬不能。
江封衍利用他的母親和弟弟作為威脅,本就已經二嫁的母親,卻被江封衍私自接到了江家,利用母親要挾他,為他做臥底,為他拿起長劍。
年幼時,由於家裏比較窮苦,他被賣到了牙子那,一家人才能有錢吃飯,不然早就餓死在路上。
可是後來呢?
說窮苦,說吃不上飯的爹娘,卻再次生了弟弟。
蒼閩那時的心情很複雜,有種衝動想把弟弟給殺了。
但是看著年幼和無知的麵孔,他猶豫了。
殊不知,就是這份猶豫才讓江封衍抓到他的軟肋。
塗嫿看著血流不止的他,嘴唇抿了抿,“春風我會找到,但是不會幫你找,你殺了江寒顧是事實,所以……”
“以死謝罪吧!”
她抬起劍,手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