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嫿側過身,看著小女孩拉著她的裙擺,白皙細嫩的皮膚吹彈可破,頭發烏黑紮著兩個辮子,她伸出來的手都是肉乎乎的,睫毛修長,眼睛圓潤,一看就被家裏養的極好。
小姑娘似乎一點也不怕生,眸光中也不膽怯,就這樣直勾勾地望著塗嫿。
塗嫿緩緩蹲下身子,裙擺輕輕落在地上,猶如一朵盛開的花朵,她的聲音溫和而親切:“我來找人呀。”
然而,就在她剛剛蹲下來與小姑娘交談之際,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呼喊聲。
“清川,清川你去哪兒了?”遠處,有一個梳著婦人簪的婦人在四處觀望,聲音充滿了焦急和擔憂,這個小村子平日裏很少有外人來訪,因此她一眼就看到蹲在樹下麵和小女孩說話的塗嫿。
小女孩回過頭來,她放開了塗嫿的手,連忙朝著後麵的婦人招手,聲音軟糯可愛,連忙出聲解釋,“姨姨,我在這裏。”
那婦人麵色驚變,急忙跑了過來,一把將小女孩緊緊地拉進懷裏,緊張地說道,“我剛給你溫熱了羊奶,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差點嚇死我了。”
“姨姨,對不起,我下次不會這樣了。”小女孩乖巧地抱住婦人,輕聲安慰道,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婦人的後背。
婦人將小女孩攬在懷裏,手肘的力道微微收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惕,上下打量著塗嫿,冷冷地問道:“姑娘,你找誰?”
塗嫿站起身,手指微微彎曲,看著婦人的麵容,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歪頭輕聲道,“秀姐,這才幾年不見,難道就不記得我了?”
杜秀聞言,看著塗嫿的臉愕然失色,呆在原地未動,腦海中的思緒一片混亂。
七年前,江寒顧被行刺,婦人難產的人就是她。
杜秀當年也算是遭了無妄之災,現如今還好她和孩子沒事。
但是如今塗嫿把目光移動到小姑娘身上,似乎年齡又對不上,眸光中帶了疑惑,“秀姐,這是?”
杜秀似乎還沒認出塗嫿,畢竟塗嫿來這的時候才五歲,走的時候才九歲,如今已經過去了六年,麵貌上麵變化巨大,一時之間難以認出也是自然的。
“我是塗嫿。”
一句話,讓杜秀僵在原地,抱著清川的手也微微顫抖,記憶逐漸清晰,她眼眸略微睜大,“嫿嫿?”
塗嫿點了點頭。
“真的是你?”杜秀瞪大了眼睛,連忙把孩子放下來,拉著塗嫿的手頓時感覺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完全不敢相信真的是塗嫿。
“我就說誰這麼漂亮,原來是你這丫頭,當年一聲不吭的走了,現在還回來做什麼。”杜秀鼻腔發酸,頓時紅了眼眶,“你就算要走,和我打一聲招呼再走,一聲不吭的就走了,你知不知道這幾年我多擔心你。”
塗嫿喉嚨微梗,好似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回來就好,剩下的話別說了,霜月跟著雲先生去初診了,這是霜月的女兒,叫清川,這些年你一個人一定很辛苦吧,先去我家喝點羊奶,這麼瘦,一點肉都沒長。”杜秀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拉著塗嫿的手緊緊的,“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麼,姐都做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