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倒之前,她看著那把劍刺進了江寒顧的胸膛,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染紅了他那滿頭的銀發,卻依舊滿臉帶笑看著她,好似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而不遠處還有雲先生和醫女撕心裂肺的呐喊聲。
畫麵外,所有人都看清了。
“這江陵城江家簡直就不是人!”
“江寒顧都這樣了,天妒英才還怕他東山再起?非要趕盡殺絕才滿意嗎?”
“難怪後麵江家要歸隱,原來是嫉妒江寒顧,卻非要讓塗嫿來背這個鍋。”
“刺殺江寒顧,搶奪靈根,任憑她現在八歲,放在修士界,隨便一根手指都能碾死她,當初江家信誓旦旦傳話懸賞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塗嫿那個時候才八歲。”
“讓八歲的塗嫿背鍋,簡直禽獸不如!”
“所以塗嫿是無辜的!”
“畜生!”
看著風向開始倒戈,大長老開始焦急起來,“就算江寒顧的事和她無關,難道她做過的其他事情就能被抹殺嗎?”
畫麵內。
塗嫿躺在竹木屋裏麵,屋外的葉子都打了卷,從蒼閩出現到現在,塗嫿已經昏睡了十天。
“小丫頭醒了嗎?”
雲先生都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了,醫女每天都替她擦拭身體,就連手上的傷,也基本愈合完了。
看著床上滿頭大汗的塗嫿,手搭在她手腕上摸了摸,嘴裏念叨著,“還好沒出現反噬,你好好看著她,醒了之後務必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先生。”醫女點點頭,然後把毛巾放在旁邊的木盆裏麵清洗了一遍,又給她擦了擦額頭和身上。
夢裏的塗嫿,滿腦子都是暈倒前的畫麵。
她神情恍惚,半磕著眸,意誌模糊,似是身體被劇烈撕扯一般,原本醫女給她換的一身幹淨的衣服,可她醒來的時候,大汗淋漓,像是在水裏泡了一番,裏裏外外的衣衫都濕透了,眼眶中溢滿了淚珠。
“嫿嫿,你終於醒了。”醫女喜極而泣,連忙丟下了毛巾,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怎麼樣?”
塗嫿的眸光漸漸清晰,聲音嘶啞,“霜月姐姐。”
想喊出來,可是又喊不出任何聲音。
看著她滿臉淚水,霜月拿著絹帕給她擦了擦額頭,目含擔憂,“你先別說話,我給你拿點水,潤潤嗓子。”
一杯涼水端了過來,不過量不多,由於塗嫿才醒過來,不能飲水太多,雲先生也趕過來了,他滿頭大汗,頭發都花白了很多。
“小丫頭,好些了嗎?”
塗嫿環顧四周,四周都是用過竹子搭建而成的涼房,她睡在一張生硬的板子上麵,上麵墊了一層涼席,窗戶外透著風,還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花香味。
“江……寒顧呢?”她坐起身,衣襟都濕透了。
霜月扶著她起來,細心關切道,“你先換一身衣服,我再和你慢慢說。”
塗嫿手抓著衣襟,皺成了一團,“霜月姐姐……”
最後在霜月的強製下,塗嫿換了衣服,霜月還給她梳理了一個發簪,發尾的頭發用紅色的綢帶綁著,垂落在後背,頭頂插了一隻碧玉簪,塗嫿看著那根簪子神情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