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
暮雪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好飯菜，又溫了酒，熏了甜絲絲的熏香，好好的打扮了一下自己。
俞長歌是熏著飯菜的香味來的。
“你這廚藝，王府裏的廚子們都比不過你。”
他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塊肉品嚐，她做的是人間美味。
“母親和我說，要想抓著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暮雪給他斟了一杯酒，他痛快的喝下。
“怪不得將軍府夫婦，是出了名的琴瑟和鳴，原來夫人是有秘訣的。”
俞長歌感到今夜的她，異常的乖順，這種感覺讓他高興，興致起了扔了酒杯，直接拿著酒壺喝起來。
“以後你也與我琴瑟和鳴，好不好？”
他醉眼朦朧的看著她，語氣裏充滿了一絲他都察覺不到的渴求。
“可惜你就要死了，無法和我琴瑟和鳴了。”
暮雪狠狠的從他手裏，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褪去了乖順的偽裝，眼眸中充斥著滔天的恨意。
“你什麼意思？”
俞長歌突然咳嗽幾聲，大量的血從他口腔中湧了出來，烏黑的鮮血，是中毒了征兆。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暮雪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他，她知道毒素在發作，他中毒積累的很深，很快就要死了。
“你下了毒！”
他想衝出去，但肚子絞痛不已，疼的已經沒力氣走路了。
他想大聲的叫人，發現任憑喊破了喉嚨，也無人應答。
“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我把所有人支走了，俞長歌你該死，你該為我的孩子償命！”
暮雪淒厲的聲音，字字句句紮在他的心裏。
“你不會原諒我了。”
俞長歌發現自己居然不生氣，而是難過，她不會原諒他的難過。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會原諒你，親眼看見你死在我手裏，這是我入王府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暮雪將剩下的酒一口氣喝完。
俞長歌靠在角落裏慢慢的恢複力氣，她閑情逸致的在吃桌上的飯食。
“你想過沒有，我死了，你怎麼逃走？”
他喘著粗氣問道。
“我沒有想過逃啊。”
暮雪就沒打算，給自己留下後路，畢竟是皇上要殺他，皇上遲早也會殺了她唯一的知情的人。
“那你就陪我死吧！”
俞長歌突然欺身而上，他發狠的掐住她脆弱的脖頸，摁在地上。
剛剛恢複力氣，就是為了掐死她。
暮雪沒有掙紮，平靜的閉上眸子，能呼吸到的空氣越來越弱，她卻露出了一抹解脫的笑容。
俞長歌貪戀的看著她麵容。
他感到七竅往外流血，也知道再不掐死她，就沒有力氣了，可終究還是鬆手了。
“好好活著。”
這是俞長歌留給暮雪最後一句話。
她伸出手探了探他鼻翼，已經沒了呼吸。
“可我也活不成了呀。”
暮雪將剩下的藥粉，全都倒進了嘴裏，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
她想，在最後一刻她原諒了他。
那句好好活著，是俞長歌的期望，可她早就不想活了。
“我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