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雪靜睇著張永山那張猙獰的麵容,對於張永山那一雙嗜血的眼睛,她隻是輕扯了嘴角,手臂慢慢地纏繞上發帶......

發帶一點點被縮短距離,張永山那滿是恨意的目色中,慢慢地浮上了一層恐懼,隨著發帶的緊縮,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脖子被勒住,被勒緊!

滕“不要——雪兒,不要殺我師父!”滄瀾鳴在台下驚叫。

也因為滄瀾鳴的驚叫,令那些被驚呆的一幹人等回了神。

一下子氣氛又回歸到哄鬧,紛紛不敢置信的望著台上,這最後的結果怎麼會變得如此的難堪。

張永山居然輸了,居然被一個渾身帶傷的小丫頭打敗了,而且現在更是性命堪憂。

這就是天下第一莊的武房管事,張永山——張管事?

這樣的結果足以讓他們產生出驚悚,驚悚在滄瀾雪的強大當中,驚悚在這詭異莫測的激戰當中。

他們甚至不知道滄瀾雪是如何取勝的。

滄瀾雪繼續纏著發帶,四周的喧鬧聲宛如鑽不進她的耳朵,一抹血痕從她的眼眶中、嘴角處流淌而下......

“死丫頭!!”徐玉蘭突然一聲大喝,人頃刻間躍上了擂台。

眨眼間已經來至滄瀾雪的身側,伸手扣住了滄瀾雪的肩頭,指尖深深地陷入在滄瀾雪皮肉內,“小畜生還不快快放了張管事!”

滄瀾雪隻是纏著手臂上的發帶,她不知疼痛,不知耳旁為何人,現在,可以說,她進入了佛教中所謂的四大皆空。

五感的消失,令她封閉在隻屬於自己的空間當中,麻木的神經奪取了她最後的一絲意誌力。

“滄瀾雪!!”徐玉蘭一掌打在滄瀾雪的身上。

滄瀾雪隻是微微晃動了下`身子,當她轉過那雙空洞的眸子,當她的視線掃向徐玉蘭時,徐玉蘭隻覺得有那麼半刻自己的手足居然像是被何物釘住了一般,別說是動彈,光是那份疼痛就足以令她產生暈眩。

“鳴、鳴兒......”徐玉蘭突然慌亂地叫著滄瀾鳴。

滄瀾鳴早已飛奔至台上,他扶住了那搖搖晃晃地徐玉蘭,雖然感到疑惑可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詢問,現在最緊要的是讓雪兒放過師父。

“咯嘞嘞,咯嘞嘞”

從前頭傳來了骨頭爆裂的聲響,那聲聲錐心的骨裂,驚得滄瀾鳴扔下了徐玉蘭,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了滄瀾雪的手臂:“雪兒,夠了,夠了!六哥知道你心裏頭有委屈,就當六哥求你,你放過我師父吧,你要是心裏頭不舒服,就打六哥,六哥絕不還手,也再也不會欺負你了,雪兒啊!......”

滄瀾鳴的聲音仿佛從遙遠地天空傳來,滄瀾雪微微眨動了下眼睛,她聽見了呢,可又像不是......

那張血跡斑斑地臉上漸漸地揚起了笑,清清雅雅地笑,當下震懾了滄瀾鳴,那笑容是他所沒有見過,映著血的臉上竟出奇的瑩潔,雪一般的潔白毫無瑕疵。

“咯嘣——”一聲粗嘎的拉扯,一道飛濺而起的鮮紅......

滄瀾鳴突增了雙眼,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幕,滄瀾雪以發帶扭掉了張永山的脖子,那股血色染紅的不單單是她滄瀾雪,更是染紅了天下第一莊!

滄瀾鳴低眼瞧著濺灑在自己身上的血跡,他已經感覺不到喜怒哀樂,隻是心口微微地發疼,可緣由他卻不得而知。

“啊啊啊——滄瀾雪殺了永山!這小畜生......”徐玉蘭尖叫,可她去再也不敢靠近滄瀾雪,也隻能在邊上如潑婦般叫罵著。

崔玉華早已在張永山被滄瀾雪製服時就拂袖揚長而去了,臨走時那張臉自然是陰沉可怖。

至於滄瀾家其餘子嗣,目前場上留下的也隻有滄瀾鳴與滄瀾雲。

其餘大部分是前來的賓客與天下第一莊的門生,仆役。

滄瀾鳴雙腿軟了,跪坐在地上,他眼中所望是那血液橫流的張永山,他雙手抱頭,嗚咽道:“雪兒,為什麼你一定要殺他,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為什麼......”

滄瀾雪身子晃動了下,她隻覺得現在胸口好疼啊!像是要裂開一般的發著疼痛。

也因為這份疼痛,她那失去的五感在這會兒有了回籠,令她真切地聽到了滄瀾鳴的話。

為什麼呢?

其實說穿了,為的不就是那一口氣嗎?

很簡單的理由,或許別人無法信服她這樣的說法,可她就是她,何必去在意別人的想法。

滄瀾雪頭頂一片天,隻是做著無愧於自己的事。

正文 071

滄瀾雪頭頂一片天,隻是做著無愧於自己的事。

“滄瀾雪殺人了——”

“張管事死了、死了......”

“妖女、滄瀾雪殺了張管事,她是殺人凶手,她是殺人狂魔,是妖女......”

爵絡繹不絕的叫嚷聲從四周此起彼伏,卻無一人敢上擂台。

唯有那一道嬌弱地身影,跌跌撞撞地爬上了擂台,撲到滄瀾雪的身側,抱住了那一身染血的孩子,柔美絕麗的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她哭著,哽咽地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雪、雪啊!!......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