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棲池從夢中驚醒。
在夢裏她仍舊奔走著救援,到處都是斷手殘臂和哀嚎,天是血紅色的隻有她一個人,她根本救不過來,救這個人,另一個人眨眼間就沒了呼吸。
風透過紗窗輕輕揚起窗簾的輕紗,輕輕拂上她因為驚嚇汗津津的臉龐。
夏棲池掙紮起身,驚動了床邊趴著的顧建風。
他守了她一夜。
驚醒的顧建風抓住已經下到地上往外走的夏棲池告訴她一切都好,傷員情況都穩定了,沒有再增加死亡人數。
可被夢魘嚇壞的夏棲池聽不進這些,她要親眼看到才相信。
顧建風擔心她的身體,從昨晚到現在她隻輸入了一瓶葡萄糖,其他什麼都沒吃。
他抱住她輕聲哄著她,保證著她身體檢查沒問題之後他親自陪她去看。
夏棲池根本不信,像隻受驚的小動物一樣要往外跑。
就在這焦灼之際,許澤龍拎著一個飯盒推開了門。
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他尷尬的摸摸鼻子,自己是不是進來的不是時候。
夏棲池慢慢吃著手裏的粥,她已經冷靜下來。
剛剛顧建風和許澤龍兩個人都差點沒勸住她,最後把醫生都引來了。
在聽到醫生的講述之後,夏棲池終於鬆了強著的那口氣。
她的肚子也響了。
她偷偷瞟著眼前的兩個男人。
顧建風翹著左腿抱著雙臂,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
一雙眼死死的瞪著苦笑著的許澤龍,像是要灼出兩個洞。
“顧建風好像真的誤會了什麼,”夏棲池心想著吃完最後一口“他昨天還提到什麼報道等回去再看看。”
“你吃東西還是這麼幹淨像小豬似的。”
許澤龍調笑著過來收拾餐盒,夏棲池翻了翻白眼。
收拾好餐盒許澤龍笑著和夏棲池說再見。
她不耐煩的說著:“快滾快滾!”
卻沒想到許澤龍突然彎下腰在她額頭輕柔的印上一吻。
夏棲池捂著額頭瞪大了眼睛看著許澤龍,
“這是怎麼回事?這小子今天發什麼瘋?”
眼看著顧建風登時炸毛要撲過來打人,夏棲池連忙撲過去抱住製止他。
感受到懷裏的男人安靜下來,夏棲池舒了一口氣
她幹笑著回頭,對許澤龍說道:“你小子今天搞什麼法式禮儀嗎?”
許澤龍卻風騷的朝她拋來一個飛吻
“不是哦,這是十五歲的許澤龍一直想對夏笨蛋做的事,過去了這麼多年,這段初戀終於可以說出來宣告結束了。”
說完就瀟灑的一扭頭拎著飯盒離開了,徒留夏棲池一個人摁住暴怒的顧建風。
夏棲池內心狂喊著“那小子在搞我吧,絕對是搞我吧!”
許澤龍走出醫院大門伸了個懶腰。
他慵懶的看著路邊盛放的玉蘭花
“玉蘭花又開了啊。”
在許澤龍過去的歲月裏始終有一個女孩的身影,從小孩到大人,從懵懂到成人,始終有一個女孩回過身叫他快趕上來。
已經忘記怎麼熟悉起來的,他隻記得無數個在一起做作業的夜晚,女孩總是睡著,被他叫起帶著一臉睡印。
他隻記得他帶她鑽過偶然發現的狗洞一起翹課。
他隻記得在猛然發現自己喜歡她的時候正好在一顆盛放的玉蘭樹下,平時慣見的景色在眼中變得如此不同。
從那天起他一直練習著在什麼場地什麼時候向女孩告白,到時候他一定要像電視上演的那樣親吻她光潔白嫩的額頭。
但日子總是一拖再拖,總有各種理由,其實他最怕的是失去女孩,拖到到最後他也終於把自己的喜歡拖成了如哥哥般的愛意。
在她需要的時候便出現幫助她,這樣也挺好的。
特別是最後還能氣一把那丫頭未來老公也挺賺的,他狡黠一笑。
再見了,十五歲的許澤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