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經密謀,二神達成協議,由楊戩帶歸寶鏡複命,屆時疏於看管,隻等悟空前來盜取!待他離去,二郎神將三山飛鳳帽正了又正,滿眼憂思,他掏出寶鏡看了看,最終托舉出去,召集三千雲部水軍後,捧花神寶匣回天複命了。
牟時的天庭一片嚴肅,適逢花神出事,又有孫悟空大鬧兜率宮在先。玉帝氣結,未先提寶鏡之事,卻在雲霄殿上悉數那潑猴的舉動,隨即頒下玉詔,命托塔李天王前去緝拿,卻見二郎神楊戩匆忙上前下跪,請自己息怒。
正值此時,銀龍車輦拖星帶尾,粼粼遊來;紫薇大帝降至,玉帝隻得暫收怒氣,端坐緩言,“天界執朝,經年不休,薇帝此刻駕至,中央天可妥當?”
“回玉皇,一切順妥。今特來,為上清天之事分憂。”
“哦?”玉皇大帝揮令李天王退入排列,忙請紫薇帝上階台近問,“薇帝如何處事?”
“我以為,不抓。”星主紫薇帝,紅袍藍裙,星光環身,一副溫潤君子的模樣。星碎沉浮不急不躁,這件件重事,被輕描淡入,似乎都無足輕重了一般。
玉皇大帝聞言,不可思議,“不抓?天法何在?”
“此事與天法幹係不大,事關佛道,還請天帝共入內閣。”
薇帝言罷,朝上一片寂靜,不過多時,玉帝的冕旒微動,他正襟危坐,合住文簡,起身離台了。身旁的常侍,輕擊銅磬,放聲高唱,“退朝。”
眾卿躬身,同聲而唱,“吾天安康。”
玉皇大帝見二郎神致禮,朝常侍望了眼,常侍會意,急行至楊戩麵前言道,“請郎君引紫薇大帝前來。”
楊戩與紫薇大帝親熟,領旨後,至星主近旁,躬身道:“辰帝請隨小將移駕。”
滴水計漏了整整半日,內閣緊閉的雲門,終於散開。隻望玉皇大帝的龍行車輦,與薇帝的星光銀輦,一路往三十三重天去了。
真假難辨佛法意,心緣身緣花難鳴。
一經波折,孫行者終於神歸西遊,他左右探望前方沙漠,像是分外用心。
沙僧見狀,十分擔憂,“大哥近兩日總是心不在焉,可是有何心難,說與弟弟聽?”
還未等行者言答,八戒便湊來混嚷:“這一路幹旱炎熱,大哥定是被烤懵了,唉!這取經艱險尚且能受,還這麼熱……烤死豬元帥了。”
“隻怕皮還沒冒油呢,心便先化了。”唐僧將一缽清水遞與行者,和藹道:“你回來了。”
行者接過清水,抬眼與唐僧對視,尋思著那句不起波瀾卻透著似是而非的話語真意。
“這路迢迢,遠遙遙的,何時是個頭啊!要我說,就白龍馬馱著師父,咱哥幾個一並飛去多好!”八戒說的起興,見沙僧不睬他,便轉頭向行者示好,“讓大哥說是不是?”
孫行者將喝完的水,雙手托還於唐僧,並未言語。心裏思忖,取經之路遙遙漫漫,師父還需自己保護,而那妖猴子不依不饒,攪得心智雜亂,就連自己也不敢確信自己一定是真的了,眼下還是人不知神不覺的,將那魔魅獼猴送回虛空界是正道。
祭殿寶塔外,楊戩仰首挺胸,明目圓睜。一隻蚊子不經意停在了他的肩甲上,輪班十分,孫悟空如約而至。
楊戩左右避開換班的天將,朝魚尾門行去,“八卦鏡不在此處,玉帝因痛惜花神,又不敢明目張膽的行裹墓祭祀,便將寶鏡請鎮萬花寶殿了。”
那蚊子聽聞,再振薄翼,消失不見了。
萬花神殿冷冷清清,因未有祭祀,遂一切平常如初,隻歎花神逝去,殘屍不知寄放何處。藍露抱著乾坤八卦鏡,跪在地麵泣不成聲,一絲絲精氣從體內離散而去,整個人憔悴不堪。
行者先行一步到達萬花神殿,見藍露抱著鏡子悲痛難鳴,瞬時換了一副麵孔,上前輕撫其肩,柔聲安慰,順勢拿過寶鏡。
正當行者嘴角得意上揚時,卻聽上方一聲大喝,隻看孫悟頓空出現,大驚言,“藍露!不可將寶鏡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