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名中年漢子,嘴上叼著一把黑色的匕首,雙目血紅,臉上的刀疤更是隨著臉部的扭曲而蠕動,顯得極為駭人。可是他腦門上的汗水,卻宣告著這名大漢體力的透支。
“他奶奶的,怪不得隻有修為到了練氣後期才讓下山,這不能禦劍飛行可是太吃虧了,早知道老鬼走的時候,管他要幾枚禦空符了,也省得老子在這跋山涉水的吃苦頭了。”
這名中年漢子,赫然就是馮炎的徒弟呂嶽,因為修為和靈命的關係,不得跟隨亂雪峰的大隊人馬一起前往塵雨國,所以便與外門弟子一樣,留在了東楚。
其實以馮炎的地位,想要帶他走也不是不可能,可是這塵雨國凶險萬分暫且不提,一旦東部聯盟戰敗,那亂雪峰除了隱入神州東南的絕地以外,也隻有遁入海域一途,日後也很有可能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所以沒有絕強的靈命悟性,強跟隨宗門外出,反而是害了呂嶽。
而呂嶽也是外粗裏細,明白馮炎的良苦用心和心中牽掛,於是在亂雪峰的修士離開之後,他就獨自一人趕往一元郡,調查徐暮的事情。
呂嶽一來不熟悉泰州附近的道路,二來對禦風術的使用也不夠純熟,所以一來二去之下,用了十日的功夫,才堪堪趕到一元郡。
可是呂嶽對徐暮之事卻是所知甚少,本來嘛,趙琳兒等人也是從文進及其他修士口中得知事情,並非親眼所見,消息不免模糊。再加上馮炎愁苦之下,他也不便哪壺不開提哪壺,火上澆油。
所以呂嶽除了知道徐暮在一元郡的一處山穀巨坑內身死以外,其他的消息一無所知,再加上呂嶽修為也才堪堪練氣初期巔峰,無法禦劍,而禦風術以他的修為也不能久用,所以隻得用最笨的方法慢慢找了。
爬!一座山一座山的爬!
“徐小子,你可千萬不能死啊,否則等我找到了你爺爺那個老酒蟲,豈不是要養他一輩子,你這一撒手是好了,卻苦了我的後半輩子!”呂嶽心中說道。
轉眼間,呂嶽汗流浹背的爬完了山嶺,望著一望無際的群山,口中忍不住高喊一聲。
“徐暮,你千萬不能死啊!”
一聲聲回音響徹山穀,在整座山穀內久久縈繞。
呂嶽望著附近的山穀,隨便找了一處。
“先從這開始了!”
想到這裏,呂嶽腳中生風,一個禦風術,就飛速的往一處山穀中走去。
而如果有當日五大家族的修士在此,赫然會認出,這山穀,就是那讓無數修士為之膽寒的深坑所在。
呂嶽一手持著黑色的短刀,一手拿著酒壺,飛速的疾馳在山穀的密林之中。
直到半盞茶後,呂嶽才走到山穀的入口,並且自語道:“怎麼每個山穀都長得差不多啊,這是第四個山穀了,如果今天還沒有找到,就歇息一晚,明兒個再找!”
呂嶽望著天邊已經落幕的夕陽,狹長的倒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示著這位修士的孤寂。
“咦?”呂嶽望著眼前的大坑,輕聲疑惑道。
“但願這不是一個糞坑,讓我白歡喜一場!”呂嶽見此闊步向前走去。
隻見一個數十丈寬的巨大深坑浮現在呂嶽的眼前,而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漆黑深淵。
呂嶽見此,心頭一動,手持著黑色長刀,右手翻然一轉,一股股火靈力驟然聚集右手掌處,隻見呂嶽一喝,掌心處一股火苗躥起。
呂嶽默念法決,兩個呼吸之間,火苗驟然升溫,並且轉眼間變成燈籠大小的火球。
呂嶽右掌向前一推,火球驟然出手,轟向深坑之中。
隻見火球聲勢浩大的奔向深坑,卻在一個瞬間,仿佛被阻隔一般,停滯在了外麵。
呂嶽見此又驚又喜,喜的是此地果真是趙琳兒所講的一元郡深坑,自己找對了地方。
可憂的卻是,也果真如趙琳兒所說,此地有結界守護,想當初趙琳兒等人和文家的一眾築基修士都未能破開,那自己又何德何能打破結界。
呂嶽心中一悲,默念道:“徐暮兄弟,大哥來看你了!想不到昔日一別,如今你我已是陰陽相隔,大哥千裏迢迢來此,沒想到是如今這個結局,大哥對不你啊!”一念至此,淚如雨下。
“不過你放心,死者已矣,大哥答應你,會替你照看令祖父的,你泉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不過你我兄弟一場,大哥怎麼說也陪你過了頭七再走啊!”呂嶽雙目含淚的說道。
“哈哈,頭七你是趕不上了,但是重生宴你倒是有機會去哦!”
深坑內,一聲爽朗的調笑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