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晨州的地界,如果對方真要來硬的,能跑到哪去?想到這裏,馮炎開口笑道:“這是我亂雪峰兩個後輩弟子,久仰晨光大名,所以此番前來也是拜會,還請仙子通融一二。”
沐心儀若有若無的望了一眼徐暮,開玩笑道:“既然是亂雪峰後起之秀,他日想必也是棟梁之才,說不得將來還是元嬰老祖級的人物呢,心儀自然要好好巴結巴結。”
馮炎聞言嗬嗬一笑,心中暗道:“這話說的倒也沒錯,隻要徐暮安安穩穩的修煉,他日結嬰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不禁有些自豪的望了眼徐暮。
可一看徐暮,隻感覺麵前這乳臭味幹的小子竟然隱約的有元嬰的影子,仿佛看到了修為有成時的徐暮,也不自覺的有些失落,人家元嬰都不是問題,可自己結丹還沒邊呢,神色有些不自然起來。
而徐暮卻沒有發覺馮炎的感慨,他瞧見沐心儀若有若無的望了自己一眼,不覺得心頭一震,沒來由的有一點惶恐。
可沒等他再做打算,就聽那衛理已經從馬車的旁邊走了過來,衝沐心儀道歉道:“我家主人行動不便,所以少不了幾個隨從,但又恐這些凡夫俗子玷汙月牙湖清修之地,所以也不敢驚擾貴門,隻留下六個抬乘轎輦的車夫和我從旁伺候,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沐心儀點頭道:“自然好的,隻是途中不免顛簸,還請幾位照顧好葉先生,否則真有什麼閃失,小女子萬死難辭其咎。”
衛理點了點頭,回頭道:“起轎。”
說罷,剛剛架著馬車的人紛紛下了馬車,將馬車前的六匹寶馬的韁繩歇下,然後快速的圍靠在馬車周圍,然後異口同聲的大喝道:“起。”
聲音剛落,就見轎輦前後彈出三根數丈長短的黃金木棍,六人前後紛紛抬起一端,轎輦拔地而起,隻是四周輕紗飄揚,又有禁製在旁,所以連馮炎也看不清其中的景象。
衛理見轎輦祭起,向身後的商隊諸人吩咐道:“嚴守此地,等我和主人出來。”
那些隨從聞言紛紛跪倒在地,回答道:“遵命。”
徐暮望著這些隨從之人,隱約的感覺到這些人和普通的修士不一樣,但又說不上來,直感覺怪異。
而馮炎卻心中冒出一個想法,但又不敢確定,所以隻得暫時將心思壓下。
沐心儀見此,手中一道彩霞揮出,照亮整個天際,隨後微微一欠身,對眾人道:“諸位道友,請隨心儀前來。”
眾人見此都急忙趕了過去。
徐暮走過去,見腳下水波粼粼,清亮無比,本在猶豫不決,可一見沐心儀走在水中,也是腳下一輕,如有東西托起一般,隨著水波搖搖晃晃,與平時禦劍大為不同。
馮炎解釋道:“這是浮力術,與當日接你上山所用的騰空術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能將凡人就地托起的築基期法術。”
徐暮微微一點頭,轉頭看向身後的幾人,隻見那抬乘轎輦的幾人仿佛如履平地一般,所抬轎輦更是紋絲不動,不由的佩服起來。
幾人走在月牙湖的湖水畔,本感覺清新宜人,遠沒有傳聞的那般能與戰爭,惡鬼沾邊的意思。
可走了半盞茶的時間他們就隱約發現,他們猜錯了,因為剛才他們所處之地是月牙湖外圍,又是沐心儀的貴客,所以不見絲毫鬼物,可走著走著就愈加感覺心驚,幾人都是身負修為的人,耳聽目測個數裏還是勉強能辦到的,他們隻感覺除去彩霞所照的地方外,四周陰寒無比,鬼魂尖叫,仿佛地獄一般。
而徐暮見此也是駭然,當日義莊綠雲所驅使的僵屍和現如今月牙湖畔的鬼物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可沐心儀對此卻絲毫解釋的意思都沒有,隻是靜靜的帶路,領著眾人繼續往深處走去,眾人見此,也不好意思多問什麼,畢竟人家也沒拿這些東西對付你,你瞎操個什麼心?
越往深處走去,鬼物越多,四周陰寒之氣越濃,起先沐心儀所散發的霞光能遠遠護持方圓一裏,可現如今就隻能維持在四周數十丈,原本紛紛遠離的鬼物變得清晰可見,讓人毛骨悚然。
馮炎耐性最差,忍不住開口道:“沐仙子,不知還有多久啊,老夫這老胳膊老腿可經不起這麼折騰。”
沐心儀笑道:“這不就到了嗎?”
說著,霞光一閃,四周鬼舞散開,四周景物呈現,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十分宏偉巨大的水上行宮。
可幾人都見此都無欣喜之意,因為在他們眼前的行宮名字,不是晨光。
而是‘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