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姬行雅的?”她質問,又冷笑一聲,“真令人想不到啊!天下第一的美男子,驚采絕豔的桃花公子,竟娶了如此無顏女為妃,當真是貽笑大方啊!”她嘴裏說得嘲諷,語氣卻充滿了不甘與怨恨。
陶樂詞抬眸看她,深深地望著她。
紫心顏冷下臉,“你看什麼?”
“王妃,莫不是認識我家王爺?”
一句話,百轉千回,將她瞬間打回了五年前。
第一眼,她便相信,這個世上,沒有比他更俊美的男子了。長身如玉,貴氣襲人,一把桃花扇,一雙桃花眼,如桃之夭夭,瞬間便勾去她三魂七魄。
那一日,他途經雪涼,在城中最雅致的客棧,自樓上望下。
那一日,她貪玩出宮,在城中最繁華的街道,不經意的一眼。
四目相望,她如遭雷擊,身心都陷。
而他,眼底閃過一抹驚豔。
兩人走在了一起,可不到幾日,他便開口說再見。
他說,“我雖愛美,卻不是饑不擇食的,尤其對象是披著美麗外衣的毒婦。”
毒婦?他竟然叫她毒婦!
是那煙霄閣的狐媚子先魅惑他,她不過是命人將她抓了淩辱致死小小懲罰一下罷了,還有紫輕顏那賤人,竟敢背著她對他眉來眼去,她不略施懲罰以後豈不是讓她爬到頭上撒野了?再說了,念著姐妹情分,她不過是畫花了她的臉罷了,如此小事,他便說心寒?便口口聲聲叫她毒婦?
除了她,天下間還有誰入得了他的眼?
而他居然毫不眷戀,舍她而去?
不甘,怨恨,若不是聖上指婚她於四皇子,她差點就要追隨他而去。
轉眼,已是五年。
期間對於他的傳聞,亦聽得七七八八,對於他娶了個無顏女子,心裏是幸災樂禍的,又聽得那女子才情斐然,心裏又不禁惱怒起來。
得知那女子居然被夫君帶了回來,她早就想去會會她了,想不到今日她竟然送上門來。
倒也好,省了她去找她的功夫。
拂拂衣袖,便有一個隨身丫鬟上前,掏出絹帕將路邊的石桌細細地擦拭幹淨,施施然落了座,那側妃兩人便分立兩側,擺好了姿勢,鄙睨著她。
好大的陣仗,陶樂詞無奈苦笑。
紫心顏挑弄著細長纖白的手指,微微側臉,唇角妖媚地勾起,漫聲道,“方才,你不是問本宮是否認識你家王爺麼?”雖隻有一瞬間,她仍捕捉到了她略略的皺眉,於是那笑容愈發得意,一字一頓道,“這在當時原也是人盡皆知的事,告知你也無妨,我與你家王爺,自然是認識的,不但認識,而且關係匪淺。”
耳邊傳來低低諷笑,陶樂詞隻當聽不見,淡淡道,“原來如此,我家王爺以前受您照顧了。”
就這樣?紫心顏挑了挑眉,望著她淡如水的表情,陡然怒火洶湧起來,這感覺就像你往湖裏扔下重重一塊石頭,卻激不起半點波瀾那般鬱結在心,舒展不得。
氣急攻心,反而怒極反笑,“陶姑娘難道就沒有興趣知道我與你家王爺之間發生了什麼?”
陶樂詞淡淡地笑,“不管發生了什麼,那都是過去的了。”
紫心顏倏地眯眼,“莫非你就不介意?”
“介意又如何?介意就能將你們的這段過往抹去麼?明知不可能,又何必自尋煩惱?再說,不管他和誰,在哪裏,有著怎樣的過去,至少現在,隻有我,是他唯一的妻子。於我,這便已足夠了。”
紫心顏冷笑,“你要得意也隻有現在了,他貴為王爺,自當有萬千美姬寵妾伺候,又豈是你區區一個無顏女子可以束縛的!”
“便是如此,我仍是他眾多姬妾之一。”微微一頓,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緩緩道,“而你,卻隻能是複寫竹的妃子,除了那段已被他遺忘的過往,你永遠都不能再擁有他什麼。”
“你!”紫心顏站起身,雙手握拳,身子氣得發抖。
她怨恨地瞪著她,過了半晌才恢複過來,冷笑道,“區區一個將軍之女,無權無貌,倒是生得一副利嘴!是了,以你這副姿容,若不是嘴裏抹了蜜,使盡了狐媚手段,姬行雅會娶你?別笑死人了,長成這樣居然還有臉以雅王妃自居,你不嫌丟人,姬行雅還嫌你給他丟盡了臉麵!”
陶樂詞沒有表情,“那也是他的事,於你,又有何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