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行雅唇角微彎,“姬行雅與陶樂詞的婚約的確已經解除,可是……”他一頓,低頭,對上懷中女子狐疑的目光,唇角更彎,“花憐卿與陶樂詞的婚約仍在。”
花憐卿?
陶樂詞怔住,呆呆地望著他。
青玥冷笑,“據我所知,花憐卿不過是你的一個化名而已,莫非你以為一個化名就可以改變事實,堂堂的九王爺,該不會這麼天真吧?”
姬行雅低低一笑,“第一,我母親姓花,憐卿是她為我取的名字,所以花憐卿這個名字並不算是我的化名,你若有心,大可去問問,我想宮中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名字。”
原來他真的是叫花憐卿,當日還以為他是自詡風流為附庸風雅而取的名字,原來是自己錯怪他了。
這是第二次聽他提起母親的事,第一次正是她畢生難忘的那一日,她聽到姐姐與他的對話,似乎他母妃的死與大姐夫的母妃有什麼關聯……
陶樂詞眸光一黯,想起當日初次踏入雅王府,見到他身邊八位美姬時的那種震撼,當時一無所知,而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她當時會覺得她們相當麵善,因為她們都像極了一個人——她的姐姐陶樂詩。
蒙在鼓裏的,何止她而已?
那八位美姬,何其可悲,不過隻是替身罷了。
想必她們並不知情吧,或者說,就算知情,也甘心成為那個人的替身。
畢竟,那樣絕豔的男子,誰不傾心?
平凡女子,若能得他一眼,隻怕都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就如她,也是沾了姐姐的光,才能與他接近。
若不然,像她這樣平凡的人,如何才能得他一個眼神,終其一生,不過是奢望而已。
黯然回想,耳邊聽得他繼續說道,“第二,當日皇上賜婚,聖旨上除卻姬行雅與陶樂詞,仍備明了花憐卿三個字,所以就算姬行雅與陶樂詞的婚約已經解除,還有花憐卿可以替代。現在,”他輕淺一笑,“沐公子,你還會認為我是毫無瓜葛的人嗎?”
青玥臉色變了變,凝眉,良久,忽地一笑,“既然姬行雅是你,花憐卿亦是你,那麼姬行雅的婚約,也相當於是花憐卿的婚約,前者已解除,後者又豈能有效?花公子,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濃濃的諷意,外加不屑之情,輕易地扳回一城。
不愧是沐家深藏不露的狐狸,果然不容小覷,“沐公子玩弄文字的功夫的確讓人佩服,不過,”姬行雅唇角一揚,“聖旨隻言明姬行雅的婚約解除,至於花憐卿,則半字未提。你想想,賜婚時花憐卿的名字清晰可見,而解除婚約時卻不見花憐卿三個字,以沐公子的聰明才智,該不會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吧?”
青玥臉上的笑容皆消,他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作為姬行雅,他與樂詞的婚約的確已經解除,可若以花憐卿的名義,他們的婚約卻仍然有效,該死的,莫非他早已料到今日,故而留了一手?
雖說一直都知道他並不是如他表麵所表現的風流浮浪,但想不到他心思細密至此,竟預料到了這一步。
“沐公子如果想明白了,那麼,”他將懷中的女子緊緊一摟,笑道,“前段日子承蒙你對我家詞兒多有照顧,接下來就不必沐公子費心了,花某會負起未婚夫的責任。”
眼看他摟著她就要走,青玥臉一冰,“慢著。”
姬行雅側過頭,“沐公子還有事?”
“我不管你與樂詞是否有婚約,隻是她現在是我的客人,亦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讓她跟你走。”
姬行雅斜他一眼,“那是你的事。”與他何關。
“那麼樂詞呢,你沒看到她不樂意麼?”雖然一直麵對著眼前這個男人,但餘光一直關注著他懷中女子的一舉一動,因此她的恍惚、掙紮、沉思、不願都看在眼裏,包括此刻她對那個人無言的抗拒。
他低眼,望著她,見她臉容如水,淡漠的氣息隱現,眸色不禁一深,裏麵暗暗沉沉,看不出情緒。
“詞兒?”
陶樂詞雙手抵在他的胸前,讓自己遠離他,然後抬頭,清澈如水的眸子裏沒有一絲波瀾,“我不會跟你走,誠如青玥所說,我現在是他的客人,而且,”視線落在人牆之外的幾個絕豔的女子身上,清淺的一笑,“你的遊戲,我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