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魂台”易逝看到,肅殺的三個大字刻在碑石上,隻看這三個字,便感覺到身體恍惚,頭暈目眩。
煉魂台共有九個台柱,分別雕刻著龍的九子:囚牛,贔屭,饕餮,睚眥,狴犴,狻猊,趴蝮,椒圖,蒲牢。
煉魂台三個字的下麵,還鐫刻著一行小字,對九根煉魂台柱做了說明,“九龍鎮魂,鬼神莫逃。九根柱子,為九個符文所化,若能盡數觀閱,便可習得九龍鎮魂陣。然,切記,非毅堅著,不可觀閱。”
易逝沒有立即去觀摩九個符文,而是繼續讀著下麵的另一行小子“煉魂台之生則魂之存,煉魂台之死則魂之滅。兩者相鬥,僅存其一。”
“如果自己登台,除非殺了對手,否則無法離開,而一旦自己的神魂被對手殺了,自己也就真的死了。”易逝感覺到,煉魂台,凶險萬分,不可以輕易登台。
易逝觀看身邊的第一個台柱,這個台柱是由符文幻化成的一個龍頭胡琴,音符流動,如鴞啼鬼嘯,刺魂錐骨。相傳龍的大兒子囚牛,立於胡琴之上,用琴瑟,驅鬼鎮邪,尤其是人心裏的邪惡。此刻,易逝隻是觀看一眼,便覺得無數陰鬼纏身,有貪鬼,有嗔鬼,有厲鬼,有悲情鬼,有七情六欲鬼……這些鬼,都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易逝感覺到他們在啃噬著自己,躲不掉,驅不走。
“啊……”一聲悲慘的吼叫,易逝倒地抽搐,七竅流血。不知過了多久,易逝恢複了意識,慢慢的爬起,但是身體依然在微微的顫抖。回想起之前感受到的畫麵,“被無數個自己啃咬,體無完膚。每一個自己,都凶神鄙陋,奸詐邪惡。”
“不,那些不是我,不是我。”帶著無助的地吟,易逝逃離了煉魂台,逃離了坤路,逃出了煉魂瓶。
神魂歸回,群狼帶來的肉體疼痛和九龍鎮魂陣帶來的靈魂疼痛,折磨著易逝。此時,天空早已經是大雨滂沱,雷電交加。
一聲驚雷,震耳欲聾,在天空滾滾回蕩。麵對自然之威,易逝一陣哆嗦,抬起頭,透過雨簾,仰望著天空。
紫光閃現,像一條怒龍,夾雜著咆哮聲,欲要撕裂烏雲,然而濃密的雲層瞬間愈合,徹底湮滅了雷電的身影。
“雷電是我嗎?麵多濃厚的雲層,再多的努力也是徒勞。”易逝歎道。
然而,一條雷電湮滅,又會有一條雷電夾雜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奔騰而來,前仆後繼,點亮乾坤。大地跟著怒吼,河流跟著咆哮。萬千的雨滴,擊打在腳下的土地,仿若鼓舞的掌聲,在新的雷電出來時,變得更加鏗鏘有力。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吾輩逆行,扭轉坤宇,奪天命而造化……”
扭轉乾坤,與天奪命,這才是武,才是道,立於天地,就應該如雷電一般,氣勢如虹,一往無前。
天地作紙,紫電化筆,雨水為墨,此刻,自然正在創作一幅恢弘的雷雨交加畫。易逝佇立在畫的中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氣禦紫電,生死不懼,震撼人心。
“天地玄黃,宇宙混沌,盤古開天,五行相生,萬物伊始,各遵其道。”易逝抓住了自然法則的第一重境界——觀天而悟道。感悟天地自然的規律,凝練為自己的修行之路。
“七情六欲鬼,不過是修道路上的烏雲,是內心的各種欲念被囚牛放大,迷惑自己的幻覺罷了,讓參悟者害怕,讓參悟者退卻。”
易逝的神識重新進入乾坤煉魂瓶裏,煉魂台下,再次仰望著這個威嚴的,非生既死的地方,沒有觀看九龍鎮魂陣,因為易逝明白,雖然看透了第一根柱子的幻術,但是草木有情,人又怎麼能夠斬斷七情六欲,自己再次觀摩,也未必能破的了幻術,從欲念中清醒過來。紅塵的欲念,必須經曆紅塵的磨練,才能完全駕馭,讓牛鬼蛇神無縫可入。自己尚未涉世,暫時不會再去嚐試學習九龍鎮魂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