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波光粼粼的海麵上,時不時有貨輪經過,傳出嘟嘟嘟的聲響!
清州市、南遠縣的沙灘邊,坐著一名少年。
少年滿頭碎發淩亂,麵容青澀稚嫩,目中閃著與他這個年紀格格不入的孤獨與滄桑。
他叫陳末,已經活過一世,一場大病讓他回到了十八歲。
陳末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自打他記事起,父母就已經在國外打工,所以不太記得他們長什麼樣。
08年的南遠縣,家家戶戶想著法子送子女偷渡出國,好似國外有金山銀山等他們去撿一樣。
他們不知道的是,那些男男女女到國外的旅途,不輸唐僧西天取經一樣艱難。
就算曆經千難到達國外,由於皮膚不同、語言不通,還會被當地人排斥,被搶、被殺比比皆是,當地警察更是不會管。
陳末父母算是運氣好的一批人,但厄運也沒有放過他們,在一二年的下半年,徹底跟家人斷了聯係。
後來據回國同鄉嘴中得知,那邊當地發生了暴亂,他們慘死於那場暴亂之中,爺爺奶奶得知消息後,沒兩年就接連雙雙離去。
陳末早年還算幸福,盡管父母沒陪在他身邊,但生活費沒給他少寄,每月五千的生活費,已經讓他遠超南遠縣普通人的生活水平。
前世他很無知,每次錢一到卡上就會出去隨意揮霍,不懂這錢是父母透支生命賺來。
現在想來,恨不得給自己兩嘴巴子,他寧願不要這錢,隻換父母平平安安歸來就行。
“小末哥...小末哥...你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到啦!”後方傳來一名女生的呐喊。
陳末慢慢轉頭,見到跑近的女孩,嘴角不禁揚了起來。
來人名叫陳悠然,小陳末一歲,是他的鄰居,從小就喜歡黏人,好似一條小尾巴。
陳悠然身材清瘦,五官小巧,頭頂丸子頭發型,小胸脯不斷起伏。
“我就知道你跑來這,快點跟我回去吧!爺爺奶奶都在家等你呢!”說著就拉住陳末手臂,不走也得走的架勢。
陳末瞧她額頭布滿汗珠,“這麼遠,你是跑來的嗎?”
他們家離海邊有一段路程,盡管今天沒有太陽光,可天氣這麼悶熱,跑著過來也很受罪。
陳悠然吐吐小舌,調皮笑道,“嘻嘻...電動車在充電呐!我又算準你會在這,所以坐了一段公交車,又跑了一段路,你得請我喝冷飲呀!”
陳末笑著搖搖頭道,“喝冷飲是小事,可別中暑咯,你如果中暑,陳姨不得找我拚命啊!”
陳悠然皺皺小巧鼻,哼哼道,“別跟我提她,一天到晚見不到個人影,我都懷疑是不是她親生女兒。”
陳末聞言啞然失笑,兩人騎上電動車,往家的方向駛去......
陳悠然的母親是名公務員,早年離異沒有再嫁,常年待在清州市,隻有過年過節才會回到南遠縣。
她家爺爺走的早,從小跟著奶奶長大,上學經常被人嘲笑無父無母。
有一次,她被人嘲笑時,陳末剛好經過,打了那名嘲笑陳悠然的男生。
自從那之後,陳末就經常去給她撐腰,陳悠然就喜歡跟在陳默身後。
少女如花慢慢綻放,隨著年齡增長,陳悠然五官開始定型,追她男生也越來越多。
陳悠然對陳末有好感,陳末其實感覺的到,可因為林子成的原因,陳末逐漸疏離陳悠然,兩人關係也越走越遠。
林子成是陳末的同學兼發小,在他見到陳悠然的第一眼後,就跟陳末說喜歡她,讓他別跟自己搶。
那時候的陳末,少年心性義氣當先,拍著胸脯答應,三人因為各種原因,最終淪為陌生人。
錢是男人的膽,錢是男人的勢,跟錢比起來,那些所謂的朋友義氣,真心感覺有點可笑。
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說的就是陳末大學前後人生。
陳末月月兜揣五千,出手大方的性格,別說在南遠縣,就是放到大學內,都有大把狐朋狗友找他玩。
一二年的下半年,也就是大學畢業後,沒有父母給他寄生活費,他的生活過得水深火熱。
記得有一次生病,他打了幾十個電話,愣是一分錢沒借到,最後還是爺爺給他寄了兩百塊錢看病。
那一天,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當他取出兩百塊緊緊攥在手裏,站在銀行門口哭了三個多小時。
人在得勢時,看不透身邊朋友是人是鬼,人在失勢後,那些妖鬼就會顯露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