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姑姑教她繡的是一朵小花,她學了一個時辰才上手。
她勉強繡出一個輪廓,填線時身前光線被黑影擋住,餘光掃到一角藍色衣袍靠近,頭頂似有灼灼目光。
思索對方想做什麼,心思飄忽,食指被銀針刺破,冒出血珠。
還未動作,手中的繡繃被人奪走丟到桌子上。
那人牽起她的手,竟將冒血的手指含進嘴裏,指尖是溫熱柔軟的觸感,還伴隨著可忽略不計的舔舐,看向她的目光侵略感極強。
林以棠身體抖了下,指尖的熱度傳遍四肢,身體升起一抹異樣感,慌亂抽回自己的手,“你……你做什麼,鬆開我。”
李澤煜鬆開她的手指,確認不流血了,麵露嫌棄道:“笨死了,不會繡就別繡了,宮中多的是繡娘任你差使。”
林以棠把濕潤的手指偷偷往衣裙上抿,低著頭強嘴,“是你突然過來嚇到我了。”
李澤煜捕捉到她的動作,牽住她的手,“你嫌棄我?”
“沒有,我就是手癢。”
好漢不吃眼前虧。
“那你抬起頭看著我。”
林以棠硬著頭皮抬起頭,水潤的杏眸撞進他狹長漂亮的眼睛裏,他澄澈的眼睛裏隻有她的倒影,聽到他說:“昨晚沒有凶你。”
林以棠幹巴巴哦了一聲,“我沒在意。”
李澤煜捏住她的臉,斤斤計較,“你為什麼不在意?”
林以棠眼神閃躲,“我知道你不會同我發脾氣。”
這是實話,來了北澤皇宮這麼些天,李澤煜從不會吼她,晾她。
……倒是她會晾他。
李澤煜冷哼了聲,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低頭親了下她的唇角,“你就是捏準了我。”
林以棠呆住了,睫毛輕顫,有點凶的杏眸含著水汽看著他,“你、你不準……”
她下意識用袖子擦嘴角。
李澤煜拽住她的手腕,幽深的眸看著她,“想說嘴癢?又嫌棄我?”
他得寸進尺俯身親了下她的唇瓣,很輕軟一個吻,帶著鼓動人心的冷香,像羽毛掠過。
他耳廓泛著淡粉,麵上卻帶著惡劣,“不僅是嘴唇,你全身我都親過。”
林以棠哽的說不出話,“你、你……流氓!”
李澤煜沒所謂地點頭,“嗯,小湯圓是你同流氓生的孩子。”
他眼尖地瞥見圓桌上的糕點,自顧自走過去,撚起一塊薄荷奶糕吃著,朝她道:“真甜。”
林以棠氣鼓鼓地把盤子都塞他懷裏,“昨夜剩的,甜就全部吃完,甜死你。”
說完走進內室看小湯圓。
小湯圓百日宴時,在宮外山莊幽居養病的李明稷也回宮了,帶了一堆山裏的土特產。
李澤煜麵上嫌棄,卻吩咐宮人好生存放。
由於滿月宴大辦過,百日宴就沒那麼隆重,除了皇室宗親再有就是像溫宴辭這樣的邊緣人物。
宴席在慶安閣舉行,樹木蔥鬱,百花齊放,錯落的樓閣和流水小橋盡收眼底,絲竹歡快,金銀耀眼,穿著喜慶的小湯圓被李明稷抱在懷中逗樂。
小家夥身上全是宗親送的金項圈,金鐲子,平安鎖,甚至還有金絲玉佩,就連虎頭鞋上的眼睛都是不可多得的明珠,金貴也伴隨著幸福的負擔。
溫宴辭獻禮時,林以棠抱著小湯圓。
李澤煜神色淡淡,“溫大人有心了。”
溫宴辭道:“應該的,祝小殿下福安綿綿,康健成長。”
他抱過林以棠懷裏的小湯圓,“小殿下真是玉雪可愛。”
李澤煜對小湯圓道:“湯圓還要多謝溫大人的放過之恩,不然你娘親就見不到你了。”
林以棠垂下眼瞼,看不出什麼表情。
小湯圓突然抓起托盤中的溫宴辭送的小金鎖,猛地摔在地上,皺著小眉毛,鼓著臉,不給麵子極了。
眾人還未反應,小湯圓先哭了起來。
林以棠發現小湯圓尿了,水漬順著溫宴辭的衣袍往下流。
她從溫宴辭懷裏接過小湯圓,“湯圓乖,不哭不哭,馬上給你清理。”
小湯圓是個很愛幹淨的寶寶。
林以棠一顆心全在哭泣的小湯圓身上,完全忽略一身狼狽的溫宴辭。
李澤煜朝暗處的太監使了個眼色,道:“溫大人同宮人去換身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