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病了可我不知道,當時家裏人沒有告訴我,直到十來天後塊不行了才告訴我,奶奶的的是肝癌,是晚期,這可能跟奶奶的飲食習慣有關,也可能跟生氣有關,奶奶愛節儉,剩飯從來不舍的丟,她特別愛生氣,直到後來奶奶漸漸老了糊塗了,我才不得不離開她一段時間,奶奶老了記性不好,總是冤枉我偷了她的東西,偷了她的錢,一開始家裏所有人都認為奶奶說的是真的,為此我受了很多委屈,最嚴重的時候,我都感覺沒有人格了,我討厭別人懷疑我的目光,又解釋不清楚,因為這事我和家裏所有人都吵過架,直到最後沒人照顧奶奶,姑姑去和奶奶住,我才解脫了姑姑也同樣的待遇,我才得見天日,不過我還是很愛奶奶的,我知道她老了,隻是那時沒人相信我,但我還是會經常回去看她,奶奶一見我還是板著臉,每次一會又好了,和孩子一樣,還會給我拿她吃不完的好吃的,當爸爸告訴我奶奶病了,我連忙跑到醫院看到瘦弱的臉上沒有了血色慘白慘白的,我的眼淚頓時像泉水湧個不停,她仿佛已沒有了記憶不認得我了,爸爸趕忙將我拉了出來,說不要哭,奶奶知道就更活不了多久了,我忍住了眼淚,慢慢的走進病房,來到她的身旁,她目不轉睛,盯著我看努力的尋找記憶,我看的出來,我心痛眼淚又要出來我咬緊牙關憋了回去,摸了摸奶奶的臉全是冷汗,臉沒有溫度,冷冰冰的,我好緊張,但沒敢問,怕奶奶聽到不好,後來爸爸說是痛的表現,因為是晚期肝癌很痛,能痛到昏迷或者休克,奶奶這段間都是靠嗎啡來維持,不過也不管多大用,奶奶的子女中奶奶最疼父親,父親也愛奶奶,每天維持奶奶的藥費就好多都是非常昂貴的進口藥物,醫生說了幾次沒有必要了,回家準備後事,可父親可能是盼望奇跡的發生,幾次堅持治療生生的延續了半個月的生命,幾乎花光了父親所有的積蓄,直到奶奶昏迷不醒才抬回家裏,父親和我依然多方打聽,四處求助尋找著靈丹妙藥可是還是無濟於事,兩天了還是醒不來,於是前來看望的人說是心裏有事,走不了,果不其然,當奶奶的長孫從北京趕來時奶奶醒了,奶奶一共四個子女爸爸排行老二,老大就是我的伯父在我小的時候因為意外去世了,有兩個孩子跟媽媽在北京定居了,奶奶要等的就是他們倆,奶奶醒了之後看了看所有人都到齊了似乎有話說,可沒有力氣說話,家裏人交代了說沒事安心走吧大家都挺好,不要擔心,可奶奶還是不咽氣,隻用最後一點力氣發出了一生最後一句話,隻有一個字,‘蛋兒’那是我小時候的名字,奶奶叫了我二十多年,直到我都這麼大了奶奶依然這樣叫,家裏二姑聰明聽出了奶奶的意思,快快快,我跪倒在奶**前,淚水湧的我看不清奶奶的臉,可我抑製著要瘋掉的嘶啞聲,二姑趕忙交代說是不是要說房子的事,我伯父家的大姐趕忙交代給奶奶,奶奶你放心走吧‘蛋兒’的房子我們不會跟他爭的,因為奶奶的財產誰都沒給隻給了我和父親,奶奶不放心其他人要和我爭財產遲遲不願離去,直到所有人都成諾了不和我去爭才撒手人寰,我我撕心裂肺的痛,內心深處嘶啞著大喊,沒有方式可以宣泄我那一刻的情緒,我心裏大喊如果可以讓我的奶奶不走我願意用我二十年的陽壽換取奶奶多活十年,哪怕五年,可無濟於事,奇跡從來不會光顧悲劇的情節中,我忍著悲痛,看著奶奶,死亡從奶奶的鼻尖開始向下蔓延,到了臉部整張臉都白了,我軟了,癱了沒有一絲力氣,嗡鳴聲回當在腦海,眼前一片黑暗,幾乎暈倒,奶奶再也回不來了,奶奶後事的三天我一直跪在那裏,我沒有困過,沒有睡過,一直跪著,隻怕少跪一會,哪怕一分鍾,我沒有盡到我的孝道,我以為奶奶會長壽,就是短短的半年時間沒怎麼看過奶奶她就急匆匆的走了,我無意言表愧疚的心情,恨不得殺了自己,奶奶太堅強了,她是最有‘毅力’的人,奶奶長在舊社會裏,奶奶的父親有二房,母親去世的早,從小吃苦受罪,過去有句話叫,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爹,這話是奶奶給我講的,奶奶小的時候二房不給她飯吃,那時候奶奶個子很小,奶奶一直到老都沒有多高,那種情況下,承擔著家裏所有的雜活,洗衣做飯,砍柴種地,餓的皮包骨還要忍受二房的毒打,奶奶性格堅強,麵對二房的虐待死都不屈服,一次二房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沒地方撒氣,看見奶奶給她洗衣服,故意找事說沒洗幹淨,奶奶一遍又一遍的洗,就是不搭理她,她惱羞成怒,找來趕馬車的鞭子,瘋狂的在奶奶身上抽打,嘴裏還不停的喊著著,叫你不服,叫你不服,奶奶太小,無力反抗,隻是用不屈服的毅力,死死的盯著她,二房越是發狂直到奶奶倒下還在抽打著,奶奶沒有了氣息,才肯罷手,見奶奶沒有了氣息,才害怕的逃了,奶奶的二嬸來家裏借糧,看到後趕忙搶救才活了過來,奶奶說身上的傷痕像藤條編的框子,很久都不能消退,事後奶奶的父親沒有說什麼隻是罵了二房幾句,那時候正是日本侵華的時候,奶奶好些後想逃離這個家,卻又被奶奶的父親找到抓了回來又是一頓毒打,奶奶幾次想輕生都被阻止了,這還不算罷休,二房將奶奶趕到了夥房的柴房去住,到了冬天奶奶的衣服破舊,奶奶的父親讓二房給奶奶用舊布做棉衣棉褲,二房答應了,於是又開始害奶奶,二房不用棉花做,把棉花換成了蘆葦的絮子,棉衣和棉褲都做的很厚實,做好給奶奶的父親看,奶奶的父親和奶奶說,看見了嗎用了多少棉花,後媽還是很心疼你的,奶奶沒有懷疑,隻是穿著不暖和,一天風很大,雪也很大,奶奶賣完編的框子從縣城回來,縣城離家很遠,天色也晚了,越來越冷手腳都凍僵了,走不動,後來出現了幻覺,奶奶的媽媽叫她,她一回頭倒在了路上,風雪都快把她掩埋了,又是她的二嬸也從那條路走,把她抱了回來,等奶奶醒過來和她的父親說二房做的衣服不暖和時她的父親狠狠地責備了奶奶,還說這麼厚的棉花能不暖和?沒人相信奶奶,知道一天,二房又發起狂,用鞭子抽打奶奶時,抽破了舊布,那絮的很厚的蘆葦絮子才散落了一地飛的滿天都是,奶奶這次傷心的哭了,奶奶的父親回來看到後隻是給了二房兩巴掌,事情傳開了,奶奶的二嬸實在看不下去了將奶奶帶回了自己家養,奶奶的父親嫌家裏沒人幹活,有事沒事就去奶奶的二嬸家打她一頓,可奶奶死也不回去,一次實在忍受不了跳了井,附近的人趕來把奶奶撈了出來,有一陣子鬧災,沒有糧食,又時常受到日本人的騷擾,整個地區餓死不少人,爺爺家是小地主有不少藏貨,奶奶的父親把奶奶賣了三擔糧,當了童養媳,爺爺就這樣娶了奶奶,爺爺家對奶奶也不好,時常打罵,動不動就提三擔糧的事,奶奶說爺爺很窩囊,從不敢對抗家裏欺負她,但爺爺很愛奶奶,總是幫奶奶擦著挨打留下的傷,奶奶十幾歲時離開爺爺家,爺爺不肯,奶奶決定自己走,爺爺心疼奶奶,怕她一個人受苦,也毅然決然的跟奶奶逃亡了,後來到了內蒙,爺爺參了軍,奶奶獨自創業,日本人鬧得凶,爺爺雖然窩囊可後來爺爺用爺爺的‘毅力’在和日本人對抗著民族的‘毅力’直到朝鮮戰爭爺爺負了傷才退下戰場,那時爺爺已經立了很多功了,爺爺的‘毅力’停留在了捍衛民族,捍衛國家主權上,這份毅力,我怎麼能夠描述呢?奶奶用逃離舊社會的‘毅力’拚命的創建自己的家業,聽奶奶說,那時她抗大包,背豬草,二百多斤的分量她扛起就走,一抗一天,腰都直不起來也就是後來奶奶老了腰痛腿痛,留下了毛病,直到爺爺退伍後安排了工作,爺爺奶奶才日夜廝守日子才好過了,奶奶的‘毅力’我形容不了,可我直到她心疼我,她知道我從小很苦,所以家裏她最心疼我,家裏人都說奶奶偏心,可奶奶就是擺明了偏心,直到奶奶去世前,她的偏心還在用毅力支持著,那份毅力是對我的愛,對我幸福生活的期盼,她用‘毅力’支持著自己的最後心願,直到等到所有人趕來,交代了她的心願才肯放心離去,在那段日子裏我無法想象奶奶忍受著怎樣的病痛堅挺著,盡管她糊塗了,但她愛我疼我的毅力已經融入她的生命,她的心沒有糊塗,心裏的那份牽掛一直支撐著她到最後,從她的眼神我看的出來,她努力回憶著我,和她心裏的牽掛,如果沒有這份毅力又怎能撐到最後心願的完成,這份愛太大了,‘毅力’太強了,我怎麼也描寫不出來,但有一點說明,即使沒有記憶隻要有內心堅挺的毅力,毅力的記憶也可以融入你的心裏你的生命裏,奶奶的後事辦完後爸爸說奶奶去世前已經糊塗的不行了,天天站在窗戶邊上往下看,老和父親說我在下邊喊她,父親不信告訴她沒有,聽錯了,奶奶也不信非要下樓看我去,奶奶年紀大腿腳不好就要父親背他下去,確定沒有看到我,奶奶隻是唉聲歎氣,後來越發嚴重,每次奶奶聽到我叫她就把錢,吃的,喝的裝在袋子裏從窗戶扔下去給我,父親聽到後製止奶奶,可奶奶每次都大發脾氣,父親隻好順從奶奶,奶奶扔,父親下去撿,持續了很久,直到奶奶一病不起,我沉靜在悲痛中很久很久,現在都不能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