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欲廢儲,儲英驚惶,立即布兵,在其母青婭大壽那天布下伏兵,用以擒下努爾哈赤。
其母青婭大妃知其計,勸儲英莫做蠢事。將他拉到房裏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後道:“你瘋了,你這是尋死。”
儲英狠狠道:“我怕什麼,大不了魚死網破。”
“再說,誰死在誰手裏還不一定呢!”儲英說著目光越發凶狠起來。
青婭大妃恨鐵不成鋼,氣得去掐儲英的耳朵。儲英疼著啊啊不停,躲開道:“額娘,你這是幹嘛?”
大妃眉頭緊鎖看著儲英,一直沉默不語,臉色愈靜愈傷,最後定格在死灰一般的寧靜中。
儲英立即過去扶著大妃的手問道:“額娘,你怎麼了?孩兒可從未見過你這種可怕的表情。”
大妃淡淡一笑,微擺頭道:“沒什麼。”
“你放心孩兒,我定不會讓你父汗就這樣廢了你。你答應額娘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好好做一個汗王。收起你的白旗兵吧!”
儲英臉色一半欣喜一半感激,他忍不住下跪道:“謝額娘。我知道隻有額娘才是真心對我好的。孩兒這就去收兵。”
儲英言罷立即退去,大妃站在原地依舊神傷。俄而,屬下丫鬟來報,大汗駕到。
大妃立即起身相迎。
努爾哈赤還是身著那件灰色衣袍,肩膀上有黑色絨毛。他雙手放在拄杖之上眉目帶著溫和輕笑看著大妃。
“你們都下去吧。”大妃說完便過來攙扶著大汗坐下。
那一晚大妃依偎在大汗懷抱裏,緊緊握著他的手。
努爾哈赤歎口氣道:“一轉眼都五十了。本打算給你辦個隆重點的壽宴,你卻說今天不辦。”
“我本就打算今年不辦。可儲英堅持要辦。”大妃輕輕道。
努爾哈赤冷冷一笑,威嚴之氣頓顯無疑,他道:“他辦喜宴,怕是另有文章吧?”
“他能有什麼文章!”大妃立即做起來道。
大汗展顏一笑,撫摸著大妃的臉道:“我隻是隨便說說。”
大妃這才重新躺在大汗懷裏,不知道有幾年,幾十年沒有被他這樣擁抱過。都差點忘記,人生中還能有這種舒心的溫存。
努爾哈赤喚道:“青婭!”
“嗯!”
“你今天可有點不一樣!”大汗笑道。
大妃幹澀笑笑,才道:“大汗能否答應我一件事?”
努爾哈赤微有怒色道:“要是和儲英有關就不要說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答應你。”
大妃再次坐起來道:“為什麼?”
努爾哈赤用拄杖錘擊地麵怒道:“他殺了他的親叔叔,還想殺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將這裏的守衛換成了他的白旗兵。”
大妃立即道:“他隻是年輕氣盛罷了,怎麼會來真的。”
努爾哈赤不耐煩道:“好了,我不想跟你討論這件事情。”
大妃突然拔出匕首,橫在自己身前道:“我知道我的地位和權勢已經嚴重威脅到你的汗王之為。朝廷五為大臣是我家莊園出來的,儲英也是我兒子,如果他反,在你心裏我自然是幫他。那好,今日我便尋求一死,大汗就沒有後顧之憂了。我死後,望大汗將汗王之為傳給儲英。”
“為了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我看你瘋了。”大汗說完忿然離去。
翌日淩晨,大妃於寢宮上吊身亡。
努爾哈赤大吃一驚,火速趕到大妃寢宮。朝裏麵的人大聲吼道:“全給我退下!”
他坐在床上看著大妃蒼白的臉,雙手握著她冰涼的左手。眉頭疼到了一起,他聲音有點沙啞,喉嚨被突然間塞進了什麼東西。他道:“任何事情,你多說幾句我便都會答應你。你為什麼那麼傻,一定要尋死呢?難道,就連你也不相信我,不清楚我努爾哈赤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