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做了一些喬裝打扮——比如帶上了鴨舌帽和墨鏡,但她依然不是很肯定自己會不會被認出來。

家裡當然能夠花錢擺平了,畢竟是傳媒大亨唯一的千金,未來的家族企業掌舵人,而且她身上還有一些叛逆、酷愛極限運動、顏值高的標簽,最重要的是,外界都知道她親爹在看女婿,這讓她在媒體那裡的話題度一下高了很多。

可以說,巴黎本地的媒體格外偏愛她。

但阿黛爾不喜歡。

所以她要麼直接離開巴黎,去家裡的酒莊小住,要麼就直接溜出國,想去哪裡玩砸錢就可以玩個盡興。

阿黛爾手插在牛仔褲裡,走進了展廳。

在看到那位美女畫家之後,她心裡便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像是有點失落,覺得對方和她想象中的、期待中的好像有點不一樣,但與此同時又有點高興,又仿佛是對對方與她腦海中的形象不相符合而感到有些滿意。

這種別別扭扭的情緒一晃而過,她很快地開始專心看畫。

阿黛爾雖然會畫畫,但她不喜歡去琢磨那些技巧上麵的東西,她就喜歡簡單地看個情緒——

看出畫家想要畫的和想要表達的情緒,然後憑借直覺判斷好還是不好,這就可以了。

再多的內容,她不耐煩去多做閱讀理解。

而且,藝術這種東西,本來就沒有固定解答。

“抱歉。”阿黛爾連忙小聲地道。

她看的專注,又是一邊看一邊走,因為墨鏡的一部分遮擋,她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人。

在撞了之後差點被自己的兩條腿絆倒的時候,對方扶住了她,動作溫柔紳士,肢體可感。

是位紳士。

阿黛爾樂了。

小馬甲、白襯衫、領帶、西褲、皮帶……

阿黛爾一掃而過他的裝扮。

展會大廳自然有空調,如果是開車出行,也有空調。

再說,今天雖然也是夏天的某一段,但今年似乎都沒有預想的那麼熱。

阿黛爾對他的著裝沒有什麼意見,相反還覺得他搭配的品味挺合她的胃口。

“喲。”看到對方的麵孔,她忍不住挑了挑眉。

見她摘下了墨鏡,正兒八經地打量,對方也不含糊害羞,隻是依然保持著得體的笑容。

他是個完全符合她審美的金發帥哥,而且她能看出來他已經不那麼年輕了,不過氣質和臉蛋還是那麼好看,皮膚狀態也很好,她特地很快地觀察過。

“一起去喝杯咖啡嗎?”

他小聲地邀請,嘴角是一抹自然的笑容。

阿黛爾沒有猶豫,直接挽上了他的手臂。

畫展裡不方便說話,當然是咖啡廳更方便。

展會廳的位置很好,隔了一條街,就有高檔西餐店和咖啡廳。

她任由對方帶著他,入座以後,兩個人開始了短暫但有趣的交流。

如何短暫呢?

是說,兩個人說話的內容都不長。

如何有趣呢?

卻是說,仿佛兩個人心有靈犀,她說一半,對方已然悟到了另一半,並且自然地接下一小句,她亦是完全心領神會。

雖然聊天很愉快,一眨眼就快要到四點了,但阿黛爾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其他事情,不得不洩氣表示自己要先離開了。

這位初來巴黎不久的中年紳士,真的很對她的胃口,她就是有這樣的偏好,她也喜歡被寵著的感覺——

當然,主要還是時間來不及了,不然來一場419也是可以的。

直到開車走遠,阿黛爾才反應過來自己忘了什麼。

“沒留聯係方式啊……”她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對方的忽略。

“那就算了。”

她於是對自己說,仿佛多了那麼一點心不甘情不願。

不過這點小情緒,在做好了造型到達舞會現場之後,很快就消散了。

“瞧我看見了誰……”她心想,“這人大概是猜到了……好狡猾的男人,這可真是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又見麵了?”

這位紳士微笑著。

“現在,我能拿到您的電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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