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戰鬥的二次衝擊,由承重柱而起的裂紋終於蔓延到了穹頂。宇髓天元抬起頭,便看見蛛網般飛快朝著四麵延伸的裂縫。
無限城的這一處要徹底塌了。而煉獄杏壽郎與猗窩座戰鬥的地方依舊籠罩著大片的煙塵,讓人無法看清其中景象。
“杏壽郎!你在哪裏!”他不敢再等,即便手裏沒有武器,依舊一頭鑽進了煙塵之中。
宇髓天元竭力傾聽著四周紛繁雜亂的聲響,在廢墟中摸索著。終於,他聽見了煉獄杏壽郎的咳嗽聲。
“杏壽郎!”他連忙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摸索著抓住了一隻帶著極高體溫的手。
是煉獄杏壽郎。抓住他的瞬間,宇髓天元心裏一定。
“我們馬上離開!”宇髓天元將煉獄杏壽郎拽起來扛在身上,轉身就想跑,餘光卻忽然瞥見煙塵裏鑽出了兩個小小的影子。
那是他所訓練的忍獸肌肉鼠。
兩隻頭上掛著珠寶的灰色老鼠吱吱叫著,向宇髓天元跑來,爪子上還拖曳著什麼東西。
那是他的日輪刀。刀柄之間相連的鎖鏈竟然已經斷裂了——看斷口處鏈條被拉扯得變形的樣子,那鎖鏈並不是被煉獄杏壽郎斬斷的,而是猗窩座硬生生用自己的力氣掙斷的。
這是何等的力量。
一時間,宇髓天元內心再度湧起震撼來。他順著肌肉鼠來的方向看去,便從濃霧之中,隱隱看見了猗窩座無頭的身軀。
煉獄杏壽郎果然還是在剛才的交鋒中斬落了猗窩座的頭顱。
“辛苦了。”宇髓天元隻說得出這樣的話來。他抬手抓起自己的日輪刀,把肌肉鼠往自己腰上一別,另一隻手扛著煉獄杏壽郎,雙膝微微彎曲,便朝著上方一躍而上。
兩人如同離弦的箭一般衝破了濃煙。感受到自己浮在空中,遍體鱗傷的煉獄杏壽郎微微睜開眼睛。
目光下移,他看見了倒在地上的、猗窩座的身軀。
“猗窩座,如果……”煉獄杏壽郎張了張口,“如果能夠和還是人的你戰鬥的話……”
音柱的速度很快。轉瞬之間,兩人的身影便跳躍著消失了。
如果能夠和還是人的我戰鬥……
猗窩座聽見了煉獄杏壽郎的話。一時間,他的心髒深處浮起一種夾雜著憤怒與酸楚的感覺。
不要走啊,杏壽郎!他還沒有輸,他還沒有徹底死亡,戰鬥還沒有結束。不要走啊,杏壽郎——
頭上的穹頂隆隆作響,脖頸上的頭顱已經長出了一半。然而就在這時,穹頂處兩道裂痕突然交彙,隨後,大塊的碎石就這樣直衝著下方的猗窩座轟然砸落下來,石塊的影子在他已經生成的一隻金色瞳孔裏愈發清晰。
啊,要砸到了。
就在巨石要將猗窩座剛生成一半的腦袋再次砸開的那一瞬間,斜刺裏突然伸出了一隻修長白淨的手,從側麵把石頭一推。
巨大的石塊就這麼被那隻看上去羸弱的、少女的手“咚”一聲推到了一邊,滾了幾圈,砸碎了一大片木牆。
“誒,我還以為是人。”彌南凜花站在猗窩座旁邊低頭看了一眼,有點意外,“原來是鬼啊。”
她原本已經聚集了刀劍們,前往時空扭曲處等著,準備給溯行軍來一個守株待兔的。但在聽見不遠處無限城崩塌的巨響後,她擔心警報器提供的坐標有偏差,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彌南凜花剛到,就看見猗窩座差點被砸扁腦袋的一幕。她當時來不及多辨認對方是人是鬼就直接衝上去了。
“我看看,上弦之三啊……”彌南凜花看了看猗窩座瞳孔的刻印,又回頭看了看來的方向,“所以這是什麼情況?我要不要馬上回去?不然還是選一種最節省靈力的方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