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派出使者出使韃靼之後,鍾原每天都盼望著東勝的回音。可是這個時代有沒有手機互聯網啥的。訊息的傳播全靠快馬,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傳遞回京城。鍾原隻好天天派黃錦去內閣詢問是否有消息傳回。問了三次,內閣幾位大臣被皇上催的坐不住。嚴嵩隻好進宮來勸慰了鍾原一下,讓他放寬心,說有曾銑坐鎮,山西出不了大亂子。於是鍾原隻好耐下性子每天望眼欲穿的苦等。他想搞些無線電報什麼的發明,但有沒那號本事,這時他才發現理科原來也有好處,慨然長歎,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自從鍾原大展威權,打了兩個禦史之後,京裏的官員們暫時收斂了一些。至少在明麵上不再找皇上的麻煩。但陸炳進宮帶來不好的消息,說京城裏暗流湧動,流言滿天飛,但卻一時之間查不出流言的來源。主要是說皇上要改變祖宗成法,效法暴秦,罷黜儒家,重用法家。這個不知道誰傳出來的小道消息弄得百官和讀書人都人心惶惶,提心吊膽。但皇上畢竟還沒有正式下詔,因此也沒人妄自猜度聖意寫奏折進諫。
鍾原聽了這個消息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去辟謠。因為他畢竟就是要建立法製,至少是契約製的新規則,所以也不好下旨澄清什麼,隻好以不變應萬變。他隻是叮囑陸炳加緊對京中百官和一些緊要官員的監視。
這個情況一出,立刻凸顯出了禁軍的重要性。鍾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親自過問這件事了。
張經和陸炳的能力都很強,他們已經補齊了禁軍的缺額,訓練也正在進行中。加了軍餉和領到新軍裝武器的禁軍精神麵貌煥然一新,隻是在訓練上還有所缺乏。特別是能帶兵打仗的中下級軍官很缺,原來團營的一些將佐被陸炳他們裁撤了大半,急需補充。
聽到這個消息,鍾原就把兵部尚書毛伯溫召進宮來,準備問問兵學的情況。
毛伯溫最近又蒼老了很多,不但須發皆白,臉上的皺紋像刀刻的一樣重重疊疊。所幸毛伯溫雖然眼睛裏雖然帶著一些紅絲,但目光仍然銳利,精神也還算矍鑠。
鍾原讓黃錦給毛伯溫上了杯參湯,這才開口說道:“毛師傅,你年紀大了,要好生修養,凡事不要太過操勞。朕還需要你,這個國家還需要你呢。有些事情你就不要親曆親為了。你拿大主意,讓底下的人去做,你隻把關就行。”
毛伯溫帶著歉意笑了笑說:“陛下待臣恩重如山,臣怎敢不效全力。老了,不中用了。眼看著陛下勵精圖治,準備中興大明,可臣卻幫不上什麼大忙,心中過意不去。隻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裏為陛下多做些事,多分擔點責任也好。”
鍾原感激地說:“毛師傅何處此言,朕看著毛師傅還能再活個十幾二十年呢。到時候朕還要毛師傅陪著朕到處走走看看,看看咱們現在做的到底對不對,百姓的日子到底好過了沒有。到那時,毛師傅才能功成身退!”
毛伯溫聽了鍾原的話,淡然一笑說道:“臣謝陛下的恩典。不過臣以為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老是由我們幾個把持著朝政也不是個事,總要讓後起之秀慢慢起來。陛下春秋鼎盛,臣想多為陛下培養出幾個可堪大用的人才,也算是臣的一點貢獻。隻是現在陛下方方麵麵都要改,如果沒有我們壓製著,換了心浮氣躁的年輕人上來還不定弄出什麼事。因此臣就想等挨過了這段艱難的時候再退下去。到時還望陛下恩準。”
鍾原看著這位老臣一點不貪戀權柄,設身處地為朝政為國家著想,不禁心中大為感動。但也不好再說什麼,就岔開話題問毛伯溫:“毛師傅,兵科考完很久了。各地推舉自薦的人員應該也考核完畢,兵學一事進展如何?”
毛伯溫剛準備起身行禮回話,鍾原虛按了一下,讓他坐著說。毛伯溫就不再客氣,拱了拱手說道:“陛下,兵學錄取人員已經完成。各鎮調入兵學學習的將領都已經到了,各地推薦、自薦的兵學學生也已到京。現在他們正按陛下的吩咐,在順天府的配合下親自動手修建校舍。”
鍾原聽了甚是欣慰,說:“朕想去兵學看一下這些第一批的學員,毛師傅能不能安排一下?”
毛伯溫愣了一愣,隨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歎了口氣說:“此事必定有言官阻撓,但陛下如果執意要往,臣盡力促成便是。”
鍾原聽了微微一笑說:“毛師傅,朕覺得這些言官們是不是過於權重了。朕無論要做什麼,都有言官出來橫加阻撓。有些甚至是無禮阻撓,為了反對而反對,朕不能總是這麼隱忍著。如果總是如此,朝政不免總是陷於僵局,對天下蒼生無益呀!最近朕要修律,旨意都發下去了,居然還有人違抗聖命。還有別有用心之人傳播流言,這些人實在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