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賦所恃39(3 / 3)

自從對律淵剖白我自己之後,我們就各走各路了。其實,我們也從來沒有走過同一條路。我都是從劉崇光口中聽聞他的星星點點,像蘇流毓確實是清白的,蘇流毓和別人在一起了,律淵去N市追愛情未果什麼的,但已經與我無關了,現在在我身邊的人是範楷波。

雖然,範楷波個子矮了點,體格胖了點,皮膚黑了點,不夠英俊,不算有錢,不愛球類運動,很多很多地方比不上律淵,可是,他愛我。

其實,他的條件也不算太差:在事業單位工作,已經按揭買了這套房子;他顧家,炒得一手好菜;他聽得進別人的意見,說過他亂扔臭襪子、睡覺不洗腳之後,他就改了;他細心,每次*之後,都會體貼地幫我把身體擦拭幹淨,連我懷孕的跡象都是他先留意的。

想想也是,我們從沒做過安全措施,我的*又推遲一個多星期了還沒來。當知道自己的*裏有可能多了一個小生命時,我的感覺挺奇妙的。我一直很喜歡小孩,而且,有人說生了孩子就不會痛經了,那就生一個吧。

就是在看到檢測呈陽性之後,他猛地單膝跪在我麵前,“賀瑜,嫁給我吧!”

那一瞬間,我真的聽到心裏有什麼東西一下子落地的聲音,不自覺地伸出手去,說了一句:“我願意!”

愛情隻是生活中很小的一部分,沒有它並不一定就不幸福,關鍵是看心態,懂得惜福就有幸福。而且,等到小BB出生了,家庭圓滿,相夫教子,天倫之樂,那不就是一種細水長流的幸福嗎?沒有幾個魏姣姣的,愛情能與婚姻共存,我何必糾結那麼多,他值得托付終身,就可以湊合了,婚姻是某種一般的生活方式,各有前因莫羨人。

緊接著,我去見他父母,過年帶他回家見我父母,我們的事就定下來了,挑了個好日子,準備結婚。我的要求是辦個西式的婚禮,從小時候起,我就有一個關於婚紗與教堂的美夢。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幻想中和我行禮的對象都是律淵。

我不是沒有愛過,隻是相愛和相守的不是同一個人而已,那讓他一同見證那個莊嚴神聖的時刻,也不失為一種補償吧。所以,喜帖一寫好,第一個派發的人就是律淵,我親自去。

對他們事務所很熟了,我直奔律淵辦公室。他的門半掩著,我剛走近,就聽到劉崇光百年難得耳聞的悵然聲音:“放下吧,你沒有愛錯人,但她不屬於你。”

伴著一聲重重的歎息,律淵低沉吐語:“我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愛錯人,隻是遺憾,為什麼還是等不到她?”

“人生難免會有這樣、那樣的遺憾,釋懷吧。”

“我知道,卻做不到。”

我已經明白他們說的是誰,我也沒有愛錯人,他是我最美麗的風景,有其不能取代的地位,促成了我最濃烈、最放肆的青春。但是,那些旖旎的風光終究是過去了,現在,已有另外一個人,恰當地站在他從前的位置上,篤實地參與我的後半生。

偷聽不是我的目的,我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門,探頭進去,“我可以進來嗎?”

“歡迎賀小姐大駕光臨!”這個劉崇光總沒個正經的。

這是那天晚上離開他家之後,我們第一次見麵,但我已經坦然了,大大方方地對律淵笑笑,各遞一份請帖,“人要到,紅包要厚!”

“你要結婚了?”劉崇光不可思議地驚呼,“你老公是圓是扁都不知道,不給紅包。”

“好吧,那你就男扮女裝,當我的伴娘。”

“這可不行。”

“可以的,你皮相不錯,來,先看看效果。”我作勢拿出化妝包,把他給嚇跑了。

律淵一直挺淡定的,這會才說話:“恭喜!”

“一定要來!”我說得很認真。

“好。”

得到他的應承,我的心穩了。“律淵,既然那條路已經行不通了,就換一個方向吧,不要再苦苦執拗於那道遙不可及的風景,退一步海闊天空。”我真心希望他能走出來。

“也許,我還需要一點時間吧。”他語氣都變得苦苦的。

如此的話,我也無謂多說什麼。他不是不明白,隻是不肯明白。哀莫大過於心不死,不是不死心,是死不了心。可能,男人的韌性確實要強一些,堅持得更久一些。但再執著的人都會有脆弱的時候,也會有對自己妥協的一天,到那時想法就改變了吧。

盡管人不是那個人,我仍傾心期待著屬於我的婚禮。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之一,每每想到,總是激動難耐。所以,當那一天如期來臨,我竟有種想哭的衝動,感覺裏已經曆盡滄桑。

親朋好友,還有律淵都到了,這正是我想要的隆重而浪漫的婚禮,我的夢結晶化了!

在喜慶的婚禮進行曲中,爸爸努著笑臉挽我出來,我在人群中找到律淵,最後看了他一眼,朝著等待我的良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