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在做什麼?”禦花園裏,顧覃淵身後跟著兩個小尾巴。
這幾年,柳如眉的身子不大好,出挽月宮的時候很少,大多時候隻在寢殿走動。
顧覃淵折下一枝開得正好的紅梅,呼出一口白氣,轉身蹲下來,揉了揉兩個小家夥的腦袋。
他和柳如眉的兩個孩子,完美地繼承了爹娘樣貌的優點,生的和白玉娃娃一般,惹人疼愛。
“你們母後喜歡各種時令花朵,冬日裏梅花開得最好,所以父皇摘幾枝回去,哄她高興。”
顧覃淵手持紅梅花枝,想到妻子的麵容,神情柔和似一泓清泉,緩緩流淌永不止息。
“父皇對母後真好,這就是銀珠姑姑說的愛麼?父皇很愛母後,是不是?”小公主顧映意眨巴著葡萄般的大眼睛,聲音清淩淩的,像個軟軟的團子。
“當然,父皇很愛你們的母後。”盡管是麵對孩子,但顧覃淵還是回答地很認真。
大皇子顧玉宇喜歡舉一反三,聞言好奇地歪著腦袋問:“父皇,什麼是愛?”
“愛就是至死不渝,你會傾盡所有為你所愛之人去考慮,不願意看見她受苦,想把世界上所有好的都捧到她麵前。”顧覃淵斟酌片刻,說出自己認為的答案。
他自然清楚,自己的答案是有失偏頗的,所以說罷補道:“每個人對愛的理解不同,你們還小,你們可以在自己成長的歲月中,一點點找尋自己的答案。”
顧覃淵揉了兩小隻的腦袋,舒了口氣起身道:“走吧,我們回挽月宮看看你們的母後。”
這幾日因為國政繁忙,顧覃淵有兩日都是呆在禦書房,沒有來看柳如眉。
此刻男人腳下健步如飛,把兩個孩子落在身後,也渾然未覺,好在有乳母看顧著,牽著兩個孩子小跑著跟在顧覃淵身後。
落雪無聲,柳如眉坐在廊下,伸手接住一片雪花,不待拿到眼前來看,雪花就化了。
“你受不得寒,怎麼坐在外頭?”顧覃淵回來,就看見柳如眉坐在外頭,蹙眉走了過來。
“在屋裏一直呆著,怪悶的,何況臣妾不是穿著狐裘麼?陛下帶著兩個小鬼頭去哪裏玩了?”
柳如眉緊了緊身上的狐裘,自然地靠在顧覃淵身上,環住他的腰,緊緊貼在他身上。
這幾年,她越發喜歡黏著顧覃淵,他身上暖暖的,尤其在冬日裏,更讓人離不開。
“陛下身上有梅花的香氣?”柳如眉鑽在他懷裏深深嗅了嗅他身上的氣味。
“看見梅花開得正好,給你摘了幾枝,眉兒喜不喜歡?”顧覃淵把藏在身後的梅花拿給她。
柳如眉眼前一亮,接過花枝抱在懷裏,輕嗅花香,眼裏盈滿笑意:“陛下送的,臣妾都喜歡。”
這不是恭維的話,自顧覃淵責罰過太後母族的貴女後,兩人之間的關係越發好,私下裏總是溫情繾綣。柳如眉已經不再怕顧覃淵,甚至偶爾還會和他耍小脾氣。
夫妻二人溫和對視時,孩童的歡呼聲,打破兩人之間的氣氛:“母後!”
兩個孩子掙開乳母的手,小跑過來打算一腦袋紮進柳如眉懷裏,才跑到跟前,就被人拎住後頸拉開:“你們母後身體不好,不是和你們說過,不可衝撞她麼?”
顧覃淵擰著眉頭訓斥兩個玉人般的小團子,顧映意努了努嘴乖巧地點點頭。
顧玉宇那個皮小子沒那麼老實,立即和柳如眉告狀:“母後,父皇好壞,方才飛也似的往前走,都不等我們,而且,兒臣想念母後,抱抱母後怎麼了?”
今年顧玉宇才三歲,盡管顧覃淵對他嚴格培養,小孩子氣也一時難去,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情景,落在柳如眉眼底,柳如眉輕笑著把兩個孩子攬到懷裏,嗔怪地瞪了眼顧覃淵。
“陛下是做父親的人,也該仔細些,雪天地滑,兩個孩子若摔著,陛下難道不吃心?”
柳如眉拍了顧覃淵一下男人順勢握住她的手,輕捏了一下:“朕想快些見到你,就顧不得那麼多,何況他們不是有乳母看著,不會有事,眉兒莫生氣。”
柳如眉歎了口氣,除了冷臉嚇人那套,顧覃淵撒嬌的本事一樣爐火純青,讓人無力抵抗。
“臣妾怎會生陛下的氣,隻是下回可不等這樣了,嗯?”柳如眉和顧覃淵說著話,頗有安撫意味地揉了揉兩個小家夥的腦袋,隻是這安撫頗有些敷衍。
這回就連顧映意都不高興了,‘哼’了聲摟住柳如眉的脖頸抱怨:“父皇和母後見了麵,眼裏就隻有彼此,都不管我和皇兄了,不公平。”
柳如眉和顧覃淵被兩個小鬼頭逗笑,挽月宮雪落枝頭,四下一片銀裝素裹,柳如眉想了想,牽著他們兩的手道:“母後知錯,作為賠罪,母後和父皇賠你們堆雪人,如何?”
“好啊好啊,我最喜歡堆雪人了!”顧映意高興地直拍手,拉著顧玉宇紮進雪地裏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