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細枝末節(1)
小區粘貼欄有招租啟事,思協在前幢樓頂層那裏租了一個單間,做為工作室。不用執照或招牌,就她一個人,靠熟人介紹,隻做青一色的女同胞生意。
卓粵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例外的顧客,思協操刀上陣,給他精剪成個性的鍋蓋頭,“你更帥了。”她越看越滿意。
卓粵莞爾,“因為是你剪的。”
“因為是你的頭。”思協俏皮地學舌他。
卓粵繾綣地摩挲著她柔順的長發,“你的也剪一下。”省得睡覺時總是壓疼她。
“剪不自削,隻能靠你了。”思協落落大方地坐下,主動套好圍布。
卓粵民主地征詢她:“想要什麼樣的發型?”
“我嫁狗隨狗。”思協禮尚往來。就像“他的頭,她做主”一樣。
卓粵已有主張,他先用夾子夾住上麵的,分層次剪短之後,再一撮一撮削薄打碎。他給她剪的是改良的波波頭,自然的棕發色,長度及耳,齊劉海,配上那雙大眼睛,簡約又不失靈氣。
“神來之手!原來藝術是相通的,”看著鏡子裏脫胎換骨的自己,思協由衷讚歎,“好在是你,不然我們就多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了。”
“底板好。”卓粵謙虛得高明。
“從頭開始,值得慶祝,我們做頓好的!”
他們真的買了很多菜:魚牛豬鴨、葉筍豆菇,葷素各俱,還配了酒,中西合璧。以前練琴那會她也用過廚房做飯,但他都沒參與過,現在兩個人一起,他不會,她教他,洗而切再到炒,美妙的叮叮當當,食物沁得滿屋生香。卓粵如沐春風,這真的是家了。
共同花心思做好的菜,當然要精雕細琢好好品嚐,所以,這頓晚飯吃了很長時間。飯後,思協拉卓粵一起洗刷碗具。他彈鋼琴的手用來刷鍋,真是暴殄天物,不過,這是以絕後患,因為他總愛鬧她,像昨天晚上她手還滿是泡沫,他的唇就俯下來了,以至於碗到今天早上才洗好。
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兩個人又一鼓作氣地把衛生搞一遍。光潔明亮的家看得真是爽心悅目,思協心曠神怡地呼吸著舒服的空氣。
卓粵從背後用雙手穩穩地裹牢她的腰。“辛苦了,卓老師!”思協柔和地覆住他的手背,她喜歡這樣略帶嬌嗔地稱呼他。
他以動作回應,把頭埋進她的頸脖裏,一路往下攻城掠地。她穿的是寬寬鬆鬆的家居服,他的手輕而易舉就伸了進去。盡管不是初次親密接觸,但當他微涼的指尖在她敏感的身體上遊走時,她還是無法自抑地泛起了陣陣漣漪。
激情四溢,萬物皆空,他肆無忌憚地將她帶倒在地上,仿佛剛才的清潔隻為了這一刻。皮膚碰觸到*的地板時,她癱軟的理智稍稍回複了一些,“…還沒洗澡,等…”進程至小腹的他熾熱回頭,用吻吞噬了她溢出的細細碎碎。
“我幫你……”抵足纏綿了好一會,他方興未艾地抱她進浴室。當然不是純粹的洗,他積攢了二十幾年的欲火太盛,正是枯木逢春。
平時,思協配合卓粵的工作時間,每天有限地接幾個約,然後等他回來,一起去超市買菜。不過,他們不會每天做飯,惰性來了是在外麵解決的。
這天,正趕上思協生日,兩個人定好去吃法國菜,在十字路口會合。那裏是折衷的選擇,公司在上方,家在下方,餐廳則是右拐進去。
不預想,差不多要下班了,天空竟然不留情麵地潑起傾盆大雨,洶洶的急流把路麵浸得滑溜溜的。下班高峰期,車輛鵝行鴨步地行進著。無獨有偶,前麵轉盤發生車禍,讓擁堵的交通更是雪上加霜。
卓粵的轎車夾在長龍中間,前無進路,後無退路,思協的電話又因停機打不通,心急火燎卻又無計可施。
剛上公交車,就開始下雨了,但思協還是一往無前地去到約定地,在一家店簷下避雨。雨有越下越大的架勢,路麵盡是拍出的茫茫煙霧。等好久還不見卓粵人,思協百無聊賴地給他編了封短信:“卓老師為什麼還不來呢,不會是丟了吧?”卻如石沉大海般杳無回音,擔心他出什麼事情,她急急忙忙撥號,電話打不出去才豁然開朗,原來是停機了,挫敗的同時又鬆了一口氣。